苏缇敲了敲玻璃,每敲几下便静默等着听里面发出哪怕一点的动静,但是什么都没有。之后她尝试推窗,只一下,自己投在玻璃上的影子静止了一瞬。
……窗没有反锁。
印着小猪佩奇的伞被搁置在露台上,她说了声:“我进来了。”便开了窗。
窗帘因遛入的风被吹得翻起,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因她的出现而析入光线。
破碎的玻璃杯就掉落在床边,杯中的水没有支撑而会聚成股淌开。
苏缇在黑暗中看到了他。
陈屿面色发红,手臂无力地垂在床下,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呼出的热气像是淤积在胸口,喘息着很难受。
踏着玻璃碎片快步靠近,她握着他的手腕,轻轻一圈发现只有伶仃一块骨头般。
室内光线很暗,但还是看见腕骨处那道伤疤,已久结疤形成旧疮,足矣想象得到当时是多么用力。
皮肉翻上,下手狰狞。
苏缇呼吸一窒,最终还是缄默地将他的手塞回被褥。
陈屿似有所觉,睫毛颤动。
“陈屿你发烧了。”
苏缇见对方有些知觉,撩开他的额前碎发用手探温度:“很难受是不是。”
陈屿眯着眼,皱眉被她灌下药,又支起身子将体温计弄好。当苏缇用凉过他体温的手抵着他前额时,他眨了眨干涩发烫的眼。
之后苏缇拿出体温计对灯看了看:“三十七度七,低烧。”
陈屿眼眸中有瞬间的怔忪:“苏缇?”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眼角泛起潋滟的水红,眼眸中水汽氤氲,“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