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着脖子,只用肩膀和颈肩夹着柄嫩绿的伞,背上一个背包,两手又分别提着袋子、拖着个行李箱。行动迟缓得像米其林轮胎人,不同的是轮胎人的重负在肌肉里,而对方背负在身上。
他摘下耳机,那柄嫩绿的伞被风一吹歪斜一下,在摆正时伞面掀开一点,恰巧四目相对。
显然是负重之下伞被吹翻过好几次,头发有一部分被淋湿成缕贴着面颊,面上倒是不施粉黛。很白,白到发光。
对方似乎认得他,笑了笑,那双眼睛像缀满星星。
腾不出手来,就是喊他的名字。
“宁浩?”
当时他撇了撇嘴,关好窗户。
心想,麻烦的亲戚来了。
……
苏缇在即将跨市上高中前,外婆翻遍了电话簿,终于找到了苏宁浩一家的联系方式。
两家的关系说在血缘上很近,但也很远。
她外公与对方爷爷辈是兄弟,但分家时落下了个嫌隙,之后住的不近,就渐渐没有了往来。
外婆心想到底还是本地人,多少能稍微照顾,便在她走之前采买了很多土特产,还特地央人从乡下买回了些农家自制的辣椒酱。
对她说:“你外公当年没少说他弟弟的事,他们两个过年放炮差点烧着堂屋,嘴馋时他托着弟弟去勾藏在柜子上的白糖。听人说他们在B市很有出息,苏缇你到时候去拜访也要落落大方。”
外婆将土特产装好,背包鼓鼓囊囊的:“我们不是打秋风的,你认个脸熟就行,其余的……再说。”
后来苏缇一个人去了B市,在宿舍放好行李,问到舅舅家的地址后便跟着手机导航过去了。
期间转了两辆车,又走了一公里的路。
要是在平时还好,但她身上的东西很重,天又下着雨,走到楼下时已经很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