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缇很喜欢说谢谢、抱歉之类的礼貌用语,在这方面做得无可苛责,但总是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陈屿自觉有时候自己也一样,但对于他来说。她向来畅通无阻。
“我表弟……他很难搞吧,那时候我跟他相处也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处好的。”
陈屿不动声色地用另一个掌心掩盖手腕的发绳,语气中并没有对她口中的另一个人表现出热切:“确实有些难搞,不过我可能比你当时出的力少些。”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前一句与苏宁浩相关内容像是暂时的转折过渡。
陈屿看着她,意识到马上要到正题。
“看你劝他劝得那么好……早知道当年我就把事情告诉你了。”
陈屿凝神,苏缇撑着脸看过来。
橘黄的灯在她的眼眸中像是洒满细碎的金箔。
苏缇缓慢地抬起眼帘,现在很安静。
他在屏住呼吸倾听,而她深呼吸一轮后打算全盘托出。
两相对视,她的目光却通过此时的对方看着那时缄默陪在她身边、笨拙无声安慰她、为她驱赶飞虫的少年。
这时已经迟到了很多年。
“我啊,可能是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女,我妈妈被蒙骗在鼓里生下了我。十岁那年她去世,我被外婆接到了这边。对我来说外婆就是全部了,喜欢跳舞、喜欢芭蕾,因为学费少所以才报考了 B市高中,后来外婆膝骨碎裂需要拿钱、需要人照顾,我就学了康复。”
“这就是我在这一刻之前,全部的生话。”
刚开始说得艰难,到后面倒是波澜不惊起来,是释然。
风拂过,被挂在门廊上表情怪异的晴天娃娃叮叮当当的作响。
苏缇试探着将头歪靠在他肩膀上,陈屿踌躇后伸手借着她身后的间隙揽住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