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知道,不去触碰毯子之下对方的憾事,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一个不近不远的缓冲距离。
苏缇后退了一步、两步,其实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人会限制她的自由行动,但她此时的逃窜却异常使她手足无措。
还是不应该再呆下去,这样会把平静的表面撕碎……至少要等到他真正愿意接受后再说。
头顶上陈屿发出一道忍痛后的气音,就算不抬头,也大概知道他此时的表情。
她见得多了。
陈屿看着她随便寻了个理由离开,声音没有刻意压低,在说给同事听得同时,也是在说给他听。
她走后,陈屿仍保持着泰然自若的姿态,眼睫下垂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本来以为他能坦然对她姿意敞开自己痛苦的一切,但现在才发现,他做不到。
这无疑是另一种残忍,一瞬间心下空出了好大一块。
他想,他大概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再次面对她。
实际上他真的过了几天才再次遇到她,始料未及的,并不出于自愿。
*
调休日苏缇带着离家出走的表弟回到B市,然后着手准备去参加乔心的婚礼。
等到一切搞清楚来到酒店时,天已经黑了。
暮色笼罩下高楼的灯染亮半边天,簌簌的枯叶被风一卷便连滚带爬地飘走。
苏缇裹紧了大衣,鞋跟踩在地面发出“嗒嗒”的声响,但此时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片前所未有的安静中。
乔心在高中时振臂高呼好“单身自由”的样子,似乎都变得模糊。
不知道是谁说的,一般越对婚姻避之不及的人,反而越早进入婚姻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