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羞于说出口,不能被当事人知道的。
夏天是一个过分热情的季节,跨过冬天的难捱、春季的流感,天热得似乎要将天底下的结垢晾晒。
毕业季这个词说出口便带着无限感伤,这一时节出现在夏天,矛盾中又有几分合该如此的感觉。
木絮随风在阳光里四处飞曳,摄影师高喊“茄子”的那一刻,他不受控制地将视线落在她身上。之后她回头,慌乱中他近乎有几分自己将心中所想喊出来的感觉。
“苏缇回头。”
但他没有,只是一如既往的缄默。
周围的同学在毕业照中极力展现最好的自己,目不斜视、面对镜头笑得灿烂。
而他们无关人群,只是互相对看。
无限接近搁浅的对视混淆成隐晦的心思,他这一眼就有些收不回来了。
陈屿垂下眸,一手握着发绳的一截,掌下被熨烫出一段温热。
“过来帮个忙。”
涂野躺在沙发上,不断按着遥控键换台。听出他语气里的大不相同后挑了挑眉,背着手端详了一下书房。
“要我干什么?”
“把顶上的那张照片扣起。”
他们两个打娘胎就认识,在漫长的磨合与互相挖坑中涂野早就被坑得没有什么脾气,他任劳任怨的爬上爬梯,对着照片里年轻几岁的陈屿翻了个白眼,然后扣上。
相框后夹着的照片在木质的相框板上突兀得明显,但他没有问。
想要好奇心得到满足,那么在陈屿面前就要藏好自己的好奇心。
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这个书房苏缇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进来过,还借了你的一本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