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斩向天机道人的剑气,也因此变成了斩向徐浅浅的攻击。
徐珏只能再出一剑将飞来的剑气抵消,二者碰撞产生的气浪强劲无比,吹得徐浅浅二人的衣袍猎猎作响,少女的三千青丝也连带着在空中飘散。
而对面的天机道人身上的道袍却纹丝不动,双方仿佛处在两个不相交的世界。
见此,天机道人微微一笑,语气平和地对徐浅浅说道。
“小友,这阴阳鱼乃是太极之象,阴阳相生相克,此消彼长。你所见的黑鱼与白鱼,正是阴阳二气的具象化。它们的游动也并非随意。”
他轻轻一指脚下。
“你看,黑鱼与白鱼相互追逐,却始终保持着平衡。这便是阴阳的调和之道。”
“而当一方试图以任何手段接触另一方时,阴阳二气会自动调整,使得双方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无法直接接触。”
“正如你的剑气在触及阴阳交界时,二鱼感应到了你的攻击意图,自动做出调整以达到新的平衡。”
天机道人毫不在意的和少女解释着脚下阴阳双鱼的作用,丝毫不担心少女能破解其中的奥秘。
“徐珏再来!”
徐浅浅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词,一时之间徐珏斩出的剑气连绵不绝,但随着阴阳鱼每一次的乾坤倒转,这些攻击全部都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二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锋,天机道人依旧毫发无伤,而徐浅浅和徐珏则显得颇为狼狈。直到此时,徐浅浅才不甘心地让徐珏停下攻击,最终选择了放弃。
“坐吧!”
见到这一幕的天机道人再次露出微笑,轻抚长须再次邀请徐浅浅与之对坐。
这一次少女并未拒绝,她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身上宽大的羽绒服,将长至膝盖的下摆用拉链拉开。
随后,她又仔细地将被风压吹得有些散乱的围巾整理好,使其恢复到正常的位置,将半张略显稚嫩的小脸掩于围巾之下。
待一切就绪,徐浅浅才缓缓的盘腿坐下。
“小友喝茶。”
小主,
天机道人轻轻一挥,青瓷茶盏自水面之下徐徐升起,缕缕茶烟萦绕其间,淡雅清香沁入少女的鼻中,仿若新茶初泡时的芬芳。
徐浅浅的目光越过身前那仍冒着袅袅茶烟的茶杯,直直地盯住对面的天机道人,眼神中透着探究与警惕。她用略带稚嫩却清冷的声音,开口质问。
“你是谁?你的目的是什么?”
“哈哈哈,小友何必明知故问呢?贫道是谁小友恐怕早就心中有数。”
“至于我的目的?我只是想留下小友小酌几杯,畅谈一番罢了。”
天机道人说完,手指捻着胡子尖,慢悠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虽然天机道人什么都没说,但徐浅浅也已经知道对方的目的——他们就只是单纯的想困住自己。
为此,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能与徐浅浅匹敌的力量。
至于血牙组织里的那些高手,还有那个只闻其名的团长余烬。
照徐浅浅的推测,他们的目的大概率是东海市!
只是,东海市驻守的官方力量也并不能算弱。
光徐浅浅知道的就有异调局的一位十席,还有实力深不可测的柳先生,再加上应该已经突破到三阶的陈永平。
贸然进攻一座有军队和高级神选者驻守的城市,这并非明智的选择。
“你们想对东海市做什么?”
“哈哈,小友的反应速度真快啊!”
面对徐浅浅的问题,天机道人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所以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不,不是你们,是他们,他们想让血肉母树降临在东海市,而东海市及其周围城市圈的上亿人口将成为母树的养料。”
虽然被天机道人所说话感到震惊,但徐浅浅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异常。
“他们?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天机道人既然如此有问必答,那徐浅浅也不介意多问一些内容。
“他们...贫道和他们算是一伙的吧!”
听闻徐浅浅的问题,天机道人斟酌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那你还有说是他们,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想和他们撇清关系吗?呵呵!”
徐浅浅故作不屑和嘲弄的姿态,试图用激将法让天机道人因愤怒说出更多内幕。
但这一招似乎对天机道人无用。
“贫道自然知道自己罪逆深重,但让血肉母树降临在东海市却并非我的愿望。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罢了。”
天机道人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只是徐浅浅从他的眼中并未看到任何一丝悔改之意。
“什么意思?”
“贫道曾经受过一位与小友年纪相仿之人所托,帮助余团长完成他为尽的事业。等到一切结束,我自然会自杀谢罪。”
天机道人双眼投向看不见的远方,仿佛是在缅怀一位故人。
“谢罪,你的一条烂命抵得上成千上万人的性命?而且人都死了,要你的烂命何用?”
原本还算情绪稳定的徐浅浅被面前的老者气笑了。
什么自杀谢罪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只有那种不要脸的人才说的出口。
“自然比不上,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那人是你爸,还是你妈?你非要听他的,呵呵!”
对于天机道人的托词,徐浅浅只认为他是在给自己找借口。
敢做不敢当,面前的天机道人还不如那群彻底舍弃人性的邪教徒。
“那位小友既不是贫道的父亲,也非贫道的母亲,我与他相识时那位小友已经时日无多,我只不过是陪他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罢了。”
面对徐浅浅的讥讽,天机道人依然面不改色,他的表情依旧淡然。
见此,徐浅浅便知自己没有必要与他进行一些无异议的争吵。
不过看天机道人这般态度,或许她应该趁着这个机会问一些其他问题。
“那么既然你说你和那群人不是一伙的,那你可知他们为何如此执着于召唤邪神?”
徐浅浅犹豫了片刻,问出一个一直很困扰他的问题。
为何有些人明明还保有理智,却死心塌地的信仰一位邪神。
难道蓝星遭遇邪神入侵他们就可以幸免吗?
当这个问题才一出口,徐浅浅就有些后悔了,这似乎是一个蠢问题。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天机道人竟然开始认真的回答起这个问题。
“个人有个人的不同,或因欲望,或因生存,或因仇恨,而血肉母树可以回应他们的祈求,并给予相应的帮助,人们有何尝不会信仰祂呢?”
“那代价呢?”
听完天机道人的答案,徐浅浅微微皱起了眉头。
“代价?难道那不是应该的吗?为自己想要的东西付出代价何尝不是一种等价交换。”
“不!可不是只有他们自己付出了代价,其他人的死亡何尝也不是代价的一部分?”
在徐浅浅看来,这不过是一群为了自己的利益,去牺牲别人利益的狂徒罢了,可不是什么等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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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友你的说对,这的确是自私者的肆意妄为,因此贫道从不会和邪神做交易。”
这......
天机道人的回答出乎徐浅浅意料,对方没有狡辩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那我问你,就算是信仰了邪神,他们为何如此急切的期待邪神降临,蓝星被毁灭了难道他们就能得到什么好处?”
“小友此言差矣,血肉母树可从未说过要摧毁蓝星。”
“不可能 !我亲眼见过祂将整个星球吞噬!”
徐浅浅可是亲眼见过被血肉菌毯吞噬的星球,她才不信什么邪神不会毁灭蓝星的鬼话。
听到徐浅浅的反驳,天机道人脸上尽然出现一丝诧异。
“没想到小友年纪轻轻,也并非名门之后,却也知道如此隐秘之事。”
“只是小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血肉母树从不会在一颗星球的源质耗尽前将其完全吞噬。而且母树本体移动困难,所降临的也不过是他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