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夜熙尧也曾想过,或许有朝一日二人终将反目,可这漫长的三年多,朝夕相处,相互为伴,人心也全是肉做的。
不知不觉,他似乎开始抗拒去思考那些事,也抗拒那份有可能出现的决裂。
他再度沉默了片刻,旋即才长吁口气,似乎是想吐尽心中那些沉闷郁气,而后才又重新定了定神,也重新挺直那坚毅刚硬的脊梁。
…
“来了?”
听见夜熙尧的脚步声,言卿抬头看上一眼,而后又指了指一旁的位置让他落座。
夜熙尧垂了一下眸,等落座之后便开门见山。
“她那边的事情,我知晓不多,我二人之间互有隐瞒。但你也不必有太多顾虑,若是当杀,也不必留情。”
言卿微怔,旋即才带着些深意地朝他看去:“王兄就当真舍得?一点也不曾不忍?”
可夜熙尧也只是摇了摇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漫长三年我筹谋无数,这期间也死了很多人,若只因一时私情便半途而废,那么那些牺牲又算什么?”
他向来撞穿南墙不回头,成本沉没这种事,投入得越多,便越是难以放手,也越难将自己抽离。
言卿:“……”
沉吟半晌,才又说:“我如今像雾里观花,有关那李颜姝尚未有太多定论,今日与王兄商谈,也只是想侧面了解一番。”
她不知怎的, 一直都有那么一种感觉,总觉得那李颜姝对她们这边似乎没多少恶意。
就好似当初江虞羲囚禁了夜熙尧,李颜姝那边也早已自乱阵脚,言卿曾见过她一面,而那人也已察觉她身为夜家之人的身份。
后续的几日其实言卿一直在观察,想看那人是否会借题发挥,比如借着她这个身份做点儿什么。
然而等来的却是一份风平浪静,就好似那人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发现。
那是一种变相的包庇,以李颜姝的立场不该如此,尤其她又是凌王庶女。
有关言卿这件事,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只是将消息上报,也能稳居头功为她自己牟利。
但那人偏偏放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