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脸色苍白的孙子,沉声道:“弄回这里,日后便彻底安生了。只是苦了康儿……”
他的语气里,对沈如梦的下场并无多少波澜,担忧的更多是孙子的身心。
也隐含着一丝对苏砚璃这般处置的默认与……不易察觉的感激。
沈安康紧紧握着怀中那颗冰凉的珠子,只觉得那寒意直透心扉。
他看着床上再无任何情绪波动的母亲,声音沙哑:“祖父……父亲……母亲她……还会好吗?”
沈奕安走上前,动作看似轻柔地为沈如梦掖了掖被角,语气是一贯的温润,却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平静。
“康儿,对你母亲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他心思缜密,如何不明白小璃儿此举的用意?
她本可以袖手旁观,任由沈如梦继续癫狂,将沈家拖入更不堪的境地。
也可以直接用更酷烈的手段将她抹杀。
现在这样,既永绝后患,又全了彼此的脸面,确实是……相当“周到”了。
他转身,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继续说道:“无爱无恨,无知无觉,便不会再痛苦,也不会……再行差踏错,牵连家人。你只需记住,她如今需要静养,需要人小心看顾。你若有空,常来陪她说说话便是。”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安抚了儿子,也定下了对外说辞的基调——沈夫人旧疾复发,需长期静养。
沈奕安新安排的侍女在一旁垂首禀报:“老爷,夫人近来的膳食和汤药都按您的吩咐,格外精心。”
沈奕安微微颔首,吩咐道:“嗯。墨兰苑再添两个稳妥细心的人手,务必‘照料’好夫人,不许任何人怠慢,也……莫让外人惊扰了她休养。”
“是,老爷。”
沈安康看着父亲平静无波的侧脸,又看看床上仿佛沉睡的母亲。
回想起妹妹那平静无波却掌控一切的眼神,隐约间,似乎也明白了这已是在当前局面下,所能得到的最“温和”的结果。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更紧地握住了那枚珠子,低声道:“是,父亲……孩儿明白了。”
沈奕安转向父母,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父亲,母亲,夜已深,您二老也受惊了,早些回去歇息吧。一切……都已过去了。”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安抚人心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