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遇到抵抗,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存在感。
“知道了。”祁同伟点点头,“我先进去,你去通知猴子。”
“好。”
……
病房内,原本垂死的陈海,在要求医生给自己打了一针肾上腺素后,勉强地靠在了床头。
“学长,你来了。”陈海笑了笑,“对不起,又辜负了你的期望。”
“没事儿,我习惯了。”
“嘿嘿。”陈海嗅了嗅鼻子,“学长,见到你真好。”
“有什么想说的吗?”
祁同伟清楚,如今的陈海不是回光返照,而是肾上腺素在给他续命。
只要肾上腺素耗尽,他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不可逆的。
“其实,原来有很多话想说。”
“想让你帮我照顾家人,想让你把我骨灰带回国,想让你安慰我父母……”
“可最后……还是算了。”
“学长,我亏欠你太多了,真的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
“咳咳咳……”
咳出一口鲜血后,刚刚精神头还不错的陈海,顿时少了一些生机。
湿润的眸子,渐渐淡开。
“哎呀……学长……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陈海再次笑道:“我和裴学姐说了,让她借我一千块钱,就当……给我小侄儿小凡的见面礼……”
“对不起,学长。”
“对不起……”
“对不起……”
在一声声对不起中,治疗仪上的心电图,缓缓变成了一条直线。
祁同伟站在原地,全身僵直,不知何时,他早已泪流满面。
日落时分。
天有些冷。
比起祁同伟,侯亮平没有勇气去见陈海,他恨!
恨陈海傻。
恨陈海一而再再而三的信任刘苗苗。
也恨自己。
恨自己不敢正视一个临终的兄弟,只能蜷缩在车里,小声些哭泣。
……
99年,一月25号。
离除夕2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