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好身体不长时间,有一天他忽然去竹林砍了几根竹子,然后找来一把刀开始熟练地劈竹子、做篾条、编竹艺。
当一个精美的篮子放到两位老人面前的时候,两个人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他问两位老人,受伤之前他会这个手艺不?两个老人对看着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他索性不问了,凭借感觉和朦胧的记忆开始一点点地尝试着编新品。
老爹把他的竹编拿出去卖,竟然能卖出好价钱!渐渐地,他们的生活有了改善。老爹那长年耷拉的老脸也逐渐有了笑容。
可是好景不长,一年之后,老娘生病走了,只剩下父子二人相依为命。他开始更加努力地干活养家,孝顺老爹,替老娘照顾脾气不好的老爹,把挣来的钱全部交给他,只为让他开心。
他的竹编手艺越来越精湛,成品简直供不应求。
有一天,他穿过竹林,看到几个孩子正在砍竹子,其中一个孩子跟自己长得很像,他只看了一眼,并没有在意。因为老爹告诉自己,自己单身还没结婚,而且自己也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即使自己和父母长得并不相像,自己也从未想过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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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他在竹林里突然看到两个孩子在和一条毒蛇对峙,其中一个男孩为了保护另一个男孩被蛇咬了,那一瞬间,他猛地丢出手里的柴刀,砍死了那条蛇。
他走过去才发现,其中一个男孩正是上次看到的和自己长得相像的那个。男孩吓得不轻,哭着呼唤那个昏过去的孩子。他把他们带到家里,拿出蛇药救了那个男孩的弟弟。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两兄弟并不相像,更奇怪自己对他们的感觉,是那样的亲切和熟悉,好像从前见过一样。
过了几天,兄弟两个带着一大堆粮食蔬菜和水果来了。两个人看到他特别亲,还要跟自己学竹编,他爽快地答应了。本想留他们吃饭,在做饭的时候忽然看见了那个哥哥带的竹饰,这个东西是那样的眼熟,像一把生锈的钥匙,似乎能打开自己封尘的记忆的锁头,可是刚一想头又疼起来了,像一把刀突然插到自己的头上,这是病好以后落下的病根,只要认真地想以前的事就会头痛欲裂。
他们走后,老爹走过来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他也没当回事。
没想到过了一周,他们又来了,还带着一个女人,看样子是他们的妈妈。那女人就站在院子外边看着自己,眼泪像开闸的洪水一样,不停地往下流。
他忽然莫名地心慌、心痛、头痛欲裂,他强忍着慢慢地向她走过去,因为眼前的她是那样熟悉、那样亲切,好像认识很久的样子。
就在他觉得头疼得就要炸开的那一刻,忽然间天地乍亮,过往的一个个片断,像闪电一样在眼前一一掠过。
羞涩的微笑、温暖的怀抱、碧绿的玉饰、胖胖的婴儿、堆积的竹艺品、湍急的河水、挣扎的孩子……就这一刹那,所有的过往他全都想起来了:这是他的妻子,他珍爱的、总是在午夜里恍若失落却又无法想起的人。
他泪流满面,试探着问:“你、是如玉吗?”
媳妇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两人抱头痛哭,两个孩子也抱着他们哭了。
过了好一会,媳妇擦干眼泪给他介绍两个儿子。还说家里还有一个女儿,等有时间再给他讲孩子们的故事。
安抚好媳妇和孩子,他回过头来,见老爹垂头丧气地坐在那,木雕泥塑似的,手里紧紧地捏着烟袋,似乎老了二十岁。
但他还是问清楚了。原来,那年他顺水漂流,被下游一棵树挡住了。在河边洗菜的老娘发现了他,喊来老爹,两人合力把他拉上岸。老娘细心地照顾他,直到他痊愈。
没想到他醒了以后失去了全部记忆,夫妻俩没有孩子,见状正中下怀,反正也找不到他家,索性就说他是他们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