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问越叫人难过啊。
这时候听见楼外院中有脚步声响,是宜公主在问司马敦话,“谢将军走了吗?”
司马敦低声道,“还在。”
宜公主欢喜起来,又问,“什么时候走呢?怎么还不出来?”
司马敦道,“不知道,快了吧。”
宜公主便逗着小黄,“那我和姐姐在这里等着。”
司马敦只挎刀立着,再不说话。
楼下的人在等,谢允也急着走,说不了那么多的话。
取了入秋的衣物,不敢耽搁,这就转身要走了。
临到门时,忽又顿住步子,转身问阿磐,“嫂嫂可有什么话,要带给主君?”
原是有许多话要问,也有许多话要叮嘱,可一时半刻的,仓仓皇皇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因而只捡着最要紧的话,“扳指会修好的。”
“请你费心,照看好他。”
扳指七零八碎的,大抵再修不好了。
她说的原也不是扳指。
她说的是过去的情意。
那人可能听懂?
不知道。
但赵媪不懂。
赵媪急得抢上前说话,“王父是东壁的主心骨,将军转告王父,还要早些回家才好啊。”
谢砚伸出小手要去抓,也抽抽搭搭地嘱咐,“告父亲!告父亲!”
谢允笑着应了,“好,告父亲。”
那脚步声疾步下了楼梯,出了正堂,下了木廊,最后又停在了院中。
听见宜公主欢喜地喊,“姐姐,谢将军出来了!”
阿磐立在窗边,透过木兰枝叶的间隙,见南平公主一身素衣,背着荆条,抱着包袱,焦眉愁眼地上前。
“赵人造反,南平心中十分不安。一直想去大营向王父请罪,又不识路,不知该怎么去。听说谢将军来,便在这里等着了。”
谢允顿步问道,“公主想去大营?”
南平点头,轻声细语地说话,“南平既来了魏国,就不愿做魏国的罪人。”
谢允又问,“公主去了,又能干什么呢?”
南平公主抹着眼泪,“王父可把南平捆了,送回赵国故地。赵人看见南平,自然也就平息了。宜儿还小,就让南平为王父做点儿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