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一秒就会命丧黄泉。
而自己是跟不上他的拖累。
在山间奔波就气喘吁吁,不过两个小时就累得体力不支。
颜琮之的手抓着布料,布料被攥得纹路都打了死褶,他的血液都好似往脚底流去,手指冰凉一片。
生命忽然有了真实感。
这个镜湖里气泡世界的宴丛之,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不再是什么作戏木偶般的替身。
是他。
是他自己。
是颜琮之。
“我……没有关系……”
颜琮之把布料展开,不敢抬头,只不想耽误徒弟的进度。正要包扎之际,青年的手伸过来,一把攥住了那只腕子。
男人看着伸到眼前,被丛生的枝叶挂出血痕的小臂,不能言语。
“师傅……”
倪阳州一句话说出来,才发现自己带了哭腔。
颜琮之猛然抬头,撞进了那双饱含了泪水的眼。
“我们不走了。”
青年双手捧住义肢放倒,架住男人斜靠在一旁的大石上,不给颜琮之拒绝的机会,把人好好地放下,摆出舒适一些的姿势。
倪阳州嗓子里有掩藏不住地抽泣,眼泪无声却汹涌,一连串落到地上,洇湿了一片片的翠色叶子。
一大滴泪滴在男人的手背,颜琮之像是被烫到一样不禁颤抖。
倪阳州此时的心中百味杂陈,而不知由何而来的怒火与悲怆也同时席卷着身心。
多少年,多少世,多少个任务,他向来努力接受,尽力做,说服自己一直往前,不要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