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方群看着那双黑暗里的眼睛,脖颈处的血管被挤压地一阵阵努着力地搏动,对方手上那冰凉的触感传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变成巨剪,咔嚓一下剪掉自己的脖子。
“回答我!绿玉,是哪里来的!”
倪阳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当他看着这个自己在无数个夜晚听到隐忍的啜泣,无数次出现的青紫伤痕的始作俑者,他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殴打自己的妻子,威胁自己的儿子,献祭他人的生命——这样一个虚伪、无能、可恶、贪生怕死的人,是他的爸爸。
“告诉我,绿玉的来历。”
手一点点缩紧,倪方群双手卡住这个他早已打不过的儿子的双手,面庞逐渐显现出红紫。
“就是你的……”
断断续续地话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倪阳州的手腕松了松,倪方群控制不住地弯腰低下头去咳嗽,咳得双手撑在地上,形容难堪至极。
“你在出生时……发动得急,没来得及叫产婆,我还在外帮闲……回家时便看见你妈妈便在冷炕上生下了你。”
倪方群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虚弱的产妇早已无力晕厥过去,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婴儿在放声哭泣,婴儿手里抓着一个绿色的宝玉,在灰暗的屋子里烨烨发光。
倪阳州回首看向那堆齑粉,怔愣了半秒,忽然不知谁的手机叮铃一响,一把锋利的刀便划过了青年的喉咙。
倪阳州只觉得颈前一凉,仿佛三九天的寒风呼啸着灌入身体,他看到面庞兴奋到颤抖的倪方群的脸,甚至那张嘴的嘴角都扬着一些笑容,和他一样的单眼皮下,是闪烁着亮光的眼睛。
倪方群在低头咳嗽时,摸到了半截的郁阳德,那未凉的尸体上,还挂着那把用来割脉的刀。
“你死了,我就能活了。”
倪方群的声音小小的,却又把刀刃往里进了一分,肾上腺素飙升,让他控制不住地放大了嗓音:
“姓郁的说的对,他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