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吴佑真休息后,他自己则转身前往隔壁的炼丹室,如同渴望知识的饥渴者,迫不及待地展开了对《易容术要旨》的研读。
易容,看似简单实则奥妙无穷,其难度取决于两方面因素。
首先,你想要模仿的对象与你自身的外貌差异有多大。年轻易容为年轻,自然毫无难度,但若要变为老者、女子或孩童,难度则陡然上升,几近登天。
其次,还要看你想要欺骗的人与你的熟悉程度如何。对于陌生人,只需稍作面部特征的改动,便能瞒过绝大多数人的双眼。
而他与柳雕素未谋面,只要遮掩好真实面容,便足以蒙混过关。
普通人想要易容,往往需要借助特殊的化妆材料,但修仙者则不然,他们能够运用法术。无论是泥土还是面团,均可敷于面上,再以法术调整其质感,使之与肌肤无异。
真正的挑战在于体态、步伐和神色的模仿,这些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与揣摩。毕竟,易容术并非彻底的变身之术,并非每个人都能如孙悟空般变化万千。
郑长春在众多选择中,特意挑选了最为简易的方式,决定借助一些日常生活中的材料来辅助他的易容计划。他细心地搜寻着厨房里的面粉,轻轻地捏取少许,细致地涂抹在自己的脸颊上,巧妙地利用这质朴的白色粉末,将腮帮子修饰得更加圆润饱满,仿佛岁月悄然在其脸上勾勒出温和的弧度。随后,他用指尖沾取少量面粉,轻巧地在下巴上勾画,巧妙地削平了原本的轮廓,使其轮廓显得更加成熟稳重,仿佛时间的河流在此刻倒流,让他瞬间化身为一位风华正茂、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
在《易容术要旨》那泛黄的书页中,不仅记载了基础的易容技巧,更提及了如何巧妙地掩饰修仙者的修为等级,使得易容术的成效更上一层楼。书中言,修仙之人在修行的过程中,体内凝聚的真气会伴随着每一次呼吸不经意间泄露些许,如同细微的波澜,在空气中轻轻荡漾。而修为高深者,往往能轻易捕捉到这些微弱的波动,特别是那些掌握了“望气”神通的强者,仅凭这缕缕气息便能直观判断出对方的修为层次,就像玄天剑派中那位名动一时的陈榻,其望气之术独步江湖,无人能及。也正因这份超凡的能力,陈榻才会被安排在候见阁,作为甄别来客的重要一环。
修仙界,一个等级森严、实力为尊的世界,每一个小境界的跨越,都意味着力量的质变。因此,能在这样的环境中隐藏自己的真实修为,无疑是保命与隐秘行动的必备技能。郑长春忆起曾在仙坊的某个不起眼的摊位上,有人出售着专用于掩饰修为的小型法器,心中萌生了明日前去探访的念头。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郑长春已步入仙坊,开始了一场寻找“隐身”于人海之中的法宝之旅。在他的细致搜寻下,总共发现了三件能够帮助掩饰修为的奇珍异宝。
首先是那条看似普通却又不失雅致的一品纱巾,价格虽亲民,但显然更适合女子佩戴,试想一位男子满脸遮掩着轻柔的薄纱,非但不能达到掩人耳目的效果,反而更容易引起旁人的侧目与猜疑,实属画蛇添足之举。
其次是二品的衣带,其效非凡,不仅能微妙地调整散发出的气息,还能与衣着浑然一体,但问题在于,此物需配合衣物,若是一身朴素的粗布衣饰,则更适合扮演一名平凡的市井小民,与他想要塑造的形象不符。
最后是那支样式略显朴素,银光闪烁的二品发簪,尽管外观上欠缺几分华贵,却有着独特的魅力。然而,一旦戴上它,就意味着他无法再易容为一位气质出众的贵家公子,这对计划中的某些环节无疑增添了难度。
反复权衡之下,郑长春最终选择了应用范围更为广泛的发簪,尽管其样式并不出众,但在关键时刻却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为此,他不惜花费了在椰翘辛苦一个月所积攒的四百灵石,这几乎是他所有的积蓄,转瞬间便所剩无几。
佩戴上这发簪后,他的气息被巧妙地压制,仿佛只是一位初入修真之道,尚处于练气一二层的年轻修士,即便是近在咫尺,若非刻意感知,也难以察觉其真实修为。
然而,连续蹲守了一整天,目标人物柳雕却始终未曾露面。“我这番行径,倒是颇有几分刺客的味道。”郑长春暗自思量,竟发现自己意外地享受这份藏身于暗处,静待时机的刺激感。他耐心惊人,即便夜幕降临,依旧隐匿于附近的阴影中,直至深夜才悄然返回。
为了让同伴吴佑真得以安寝,他吩咐道无需担心自己,一切自有分寸。隔日,他又变换了一副全新的伪装,混迹于齐府周边的街巷,试图寻觅柳雕的身影。无奈,那柳雕似乎因前日的风波心生警觉,或是嗅到了潜在的危机,竟一连数日未再现身。
时间匆匆流逝,整整八天的等待与守候,郑长春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他意识到,若继续这般守株待兔,恐难有所成。一念及那近在眼前的灵麝香,他的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
回到住处,当他向吴佑真坦白即将采取的冒险计划时,对方猛然从床上坐起,震惊之余,声音微微颤抖:“什么?你要亲自潜入齐府,争取一个职位?”郑长春只是平静地回应:“没错。”
吴佑真闻言,眼眶不禁泛红:“廖大哥,你没有必要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啊!”面对吴佑真的担忧,郑长春从容一笑:“这不是冒险,我听闻齐府对待散修颇为优待,即便没有此事,去那里炼制一段时间的丹药,对我而言也是难得的机会。”
吴佑真以为这是他为宽慰自己而找的托词,情急之下跪倒在地,恳求道:“廖大哥,如果你真的能帮我除了柳雕,这份大恩大德,我吴佑真永志不忘!”
郑长春连忙将他搀扶起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没那么严重,快起来,不必如此大礼。”
安排好吴佑真休息后,他自己则转身前往隔壁的炼丹室,如同渴望知识的饥渴者,迫不及待地展开了对《易容术要旨》的研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