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朵巨大至极,黑得彻底的云层,几乎要将沙岭吞噬,而自那云中传来的,是宛如地狱恶鬼的哭泣和咆哮。”宋岚紧锁眉头,一字一句描绘着那份难以名状的恐怖。“难道那不是一处上古遗迹?”郑长春疑惑地提出疑问。
宋岚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不,或者说,那里隐藏着比上古遗迹更令人畏惧的存在。”郑长春的焦虑溢于言表:“到底是什么?难道连一个确切的说法都没有吗?”面对追问,宋岚欲言又止,最终目光转向黄帝,仿佛在寻求许可。
叶云科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那是一位领袖在面临未知威胁时的本能反应。两人眼神交汇,无需多言,叶云科轻轻一点头,仿佛做出了某种重大的决定。
宋岚随即降低了声音,话语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沉重:“我们可能无意中唤醒了一位早已被时间遗忘的魔。”此言一出,御前的氛围瞬间沸腾,每个人的心中都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惊惧占据。
在场的所有人均知,“魔”是一个源自远古的词汇,即便是在那些寿达千年以上的元婴期老怪口中,魔也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存在。黄帝叶云科的面容因忧伤而略显苍白,他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声音沉重如同丧钟:“诸位,我已命宋岚道人详查国史古籍,初步推断,沙岭之下封印着的,确实是一位古老的魔物。”
随后,宋岚展示了一本陈旧的古籍,它悬浮在半空,页面自动展开,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这本古籍残破不堪,似乎经历了无数岁月的侵蚀,但上面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辨:“衡微真人于沙岭斩杀杨荣韵,将其封印于地底深渊,自此之后,沙岭之地再无生机。”众人对于古魔杨荣韵的名字感到陌生,同样,衡微真人之名也未曾听闻。然而在大炎国,唯有达到元婴境以上的高深修为,才有资格被尊称为“真人”。
众人细观此书,破损程度可见一斑,显然是经人精心修复,但仍难掩其古老与沧桑。宋岚接着解释:“据我调查,这位衡微真人实为化神境界的大修士,距今已有九千年的历史,仙逝已久。”此言一出,御前会议的每一个角落都笼罩在一层阴郁之中,人们意识到,他们所面临的,或将是超越想象的古老威胁。
众人的心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既震惊又恐惧。震惊之处在于,那位上古时期的大修行者,居然拥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力量,能够将一位大魔封印达数千年之久,这份神通几乎超越了常人理解的极限。而恐惧,则源自于那个令人颤栗的事实——沙岭之下潜藏的古魔,竟是拥有万年道行的巨擘,其存在如同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齐三暗自庆幸,回想起来仍不免心有余悸。多亏他敏锐的直觉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危机,让他没有在沙岭之地做过多停留。若是稍有迟疑,恐怕此刻的他早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那后果,光是想想就不免让人心头发紧。
这时,萧家的长者萧文明皱眉提出疑问,声音沉稳却难掩心中的疑惑:“我阅古籍无数,根据记载,沙岭周遭荒芜贫瘠,生命绝迹,皆因大魔杨荣韵的镇压。然而近几百年间,虽然植被稀疏,但已渐现生机,这显然是魔力衰减的迹象。按理来说,魔头应当已经寿终正寝才是。”
宋岚闻言,眉宇间闪过一抹深思,缓缓道来:“依我之见,衡微真人所布下的阵法,实为炼化魔物的无上秘法,它能够迫使杨荣韵体内的魔气外泄,故而沙岭才会呈现出死寂之态。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天地间的浩然正气慢慢中和了残留的魔气,使得这片土地重获新生。然而,衡微真人的阵法终究未能彻底抹除杨荣韵的存在,他或许仅剩下一缕残魂,暂时难以兴风作浪。但若待其灵魂逐渐恢复,恐将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心头一凛,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变得沉重无比。他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化作一阵无声的叹息。
所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汇聚到了叶云科的身上。这位年届一百五十岁的筑基九层强者,距离金丹境界仅有一步之遥,但此时他的面容却难掩几分苦涩与无奈。
“诸位,当今天下,灵气日衰,即便是化神境界的大修行者都无法彻底铲除的上古魔头,对于我们而言更是力有未逮。”叶云科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力感,“面对这样的情况,我认为唯一的办法,便是向玄天剑派求助。作为赵国首屈一指的宗门,他们虽然平日里与朝廷鲜有交集,但对于关乎天下安危的大事,他们应当不会坐视不理。”
短暂的沉默后,他又继续说道:“我将亲自拟一封书信,告知玄天剑派此事,只是……此信需有人亲自送去,各位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无人应声。宗门与世俗政权之间,本就如同两条永不交汇的河流,界限分明。宗门通常不接纳修仙家族的后辈,而修仙者也极少涉足世俗政权的领地。叶云科环顾四周,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难道送一封信,都无人愿去吗?”
陈素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苍凉:“皇上,您也知道,十年前邪修巫瑜肆虐赵国,连我们五大世家联合出手都未能将其制服,最后还是依靠玄天剑派的长老出手才得以解决。那位长老在众多面前,毫不掩饰地嘲讽我们,说赵国的好处在我们手上握得紧紧的,一旦遇到真正的挑战便束手无策,说我们是只会享福的蛀虫……”
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锋利的刀片划过众人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