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皇上授意,龙啸营大军前往应城。
但统领德凌命全营在城外扎营,不许进城侵扰百姓的事,就不是远在京城的陛下所能知道的事了。
“燕王府中,应有宫中安插的眼线。”这一日,萧承轩与何邵勇照例来燕王府上商议事宜,两人才刚行过礼,萧承煦就紧蹙着眉头低声说道。
“啊?燕王府里有内鬼?”萧承轩一下子慌了阵脚,何邵勇也是惊诧了一瞬,随后颔首沉吟起来。
“哥,那咱们以后都不能在正厅议事了!保不齐隔墙有耳——”承轩懊恼地回头瞥向门前侍立着的下人和门外站岗的士兵们。
“豫王殿下,属下以为,我们此时正应该反其道而行之,故意闹出大动静来,让潜伏在燕王府上的内奸自己露出马脚。”何邵勇不疾不徐地说出自己的观点。
“不错,”萧承煦赞许地点了点头:“想要引蛇出洞,便要先“打草惊蛇”。”
“那…咱们怎么闹出大动静啊?”萧承轩还疑惑不解:“难不成要咱们以后都拔高了调门说话,扯着嗓子喊咱们要造/反吗?”
“萧承轩,你真是比你侄女还没盘算,居然能想出这么烂的主意来。”萧承煦嫌弃地眯起眼觑他:“贤贞太后或是萧启元,会派个傻瓜来潜伏在我燕王府吗?”
“那你倒是说怎么办,我们照做就是了!”萧承轩觉得自己怎么说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被哥哥这样嫌弃埋怨,把头一别气得鼓鼓的。
“我倒是有一计,需要你们二位的配合,”萧承煦讳莫如深地一笑道:“上前来。”
“哥,你真要这么做啊?”萧承轩听完萧承煦的计划,一脸难色地嘟囔:“我嫂嫂这也太可怜了,事先一点都不让她知情吗?”
“若让她提前知情,势必达不到那么好的效果,”说到这里,萧承煦不禁偷偷地给自己壮了壮胆子:“也有许久没和你嫂子吵过嘴了,这太平静的日子啊,偶尔也需要些调剂。”
“那这事后…你怎么跟嫂嫂解释啊?”
“你哥我好歹也是这燕王府的一家之主,我就算不解释,你嫂子到时候还能闹翻了天不成?”萧承煦摆着架子故作傲慢地翻了个白眼。
“哥,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嫂嫂的脾气…”承轩愁的呲牙咧嘴:“肯定够你喝一壶的。”
萧承煦有些不自在地眼神飘忽了一瞬,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召管家进来吩咐道:“把咱们府上洗衣用的搓板,掸灰用的鸡毛掸子都收拾出来扔了,王妃这几日心情不好,别让她看着碍眼。”
管家正疑惑不知其解,承轩却听的笑出了声,幸灾乐祸道:“哥,你真是怕嫂嫂看着碍眼吗?是怕她收拾你的时候拿着趁手吧!”
“嘶——!”萧承煦被弟弟揭了短,闹了个大红脸还嘴硬着狡辩道:“胡说什么!”
我近些日子也是忙碌,乔太妃的癔症时好时坏,我隔日就要入宫探望,德安的夫人幼仪郡主算是我幼时在宫中的故交,如今皇帝下令让龙啸营进驻应城,我赶紧备了财礼去德府拜访。
德夫人留我说了一阵话,叫我不用担心,这些小辈们心里都自是有主见有盘算的。
我才从德家出来回到王府,就有下人过来禀告,说豫王殿下和何参谋正与摄政王在正厅议事。
“朝堂上的事,你不要管。”萧承煦平日里总是这样宽慰我:“你就安心留在王府里,替我把这个家照顾好。”
可是最近承轩和何邵勇来的太过于频繁,连我也感觉到了紧张的氛围。
一定是要出什么事了。
我心里莫名的发慌,就偷偷走到门前,附耳在窗上偷听。
“这是想借着防控岳山疫情,好收了我应城的封地呀。”
萧承煦沉沉地长叹一声:“萧启元倒也是学会了一些手腕。”
“哥,这应城对我们可是十分重要啊!”承轩心急如焚地在房中转着圈的踱步子:“即使你不打算筑城屯兵了,可应城是咱们的退守之地啊!”
“萧启元突然就步步紧逼,想要断了我们的后路,这一定又是贤贞太后在背后出的主意吧!”
一说起贺兰茗玉,我就火大的很,在窗外气呼呼地噘着嘴巴“哼”了一声。
我这一“哼”不要紧,屋里的三个人听的真切,连忙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谁说我不打算,筑城屯兵了?”萧承煦故意提高了声调,作义愤填膺状:“誓约也好,承诺也罢,既然他不给我们活路,那我对他们还有什么指望呢!”
哥,你可自求多福吧,承轩边演着边在心里幸灾乐祸。
萧承煦一副要慷慨就义的表情,苦着脸瞪了他一眼,硬着头皮说到:“我记得,前些时日工部刚刚通过了永安城修建夏宫的事宜,对不对?”
“确有其事,殿下。”何邵勇连忙接上:“京城建都已久,地污水咸,一到了夏天,酷暑难耐,殿下之前令工部在离京城不远的永安城启建夏宫——”
何邵勇忽然眼前一亮,明白了萧承煦的意思:“这建宫必先建城,如此一来,殿下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调兵前去驻守,顺理成章地筑城,屯兵,积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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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外偷听的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永安城?那可是焕儿的封地啊!
如今焕儿在宫中本就处境艰难,萧承煦当下竟要在他的封地上屯兵?这要是被贺兰茗玉或者小皇帝知道了,一怒之下杀了焕儿,那,那…
“对呀!”承轩也附和道:“永安城正在京畿腹地,进可攻退可守,的确比应城更加合适!哥,这么说,永安城真是块宝地啊!怪不得当年九皇爷特意把它留给你做封地呢!”
我听了这一番话,肺都要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