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诺219

“司徒珍,你好大的胆子!”启元反手一记不留情面的耳光,司徒珍惊叫一声歪倒在地,沉重的凤冠扯着发丝从头顶落下来,掉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臣妾是西齐郡主,是与陛下少有婚约的中宫皇后,掌统领六宫之责!”司徒珍激愤万分地从地上爬起来,抬起一双满含愤怒的泪眼直瞪着启元:“臣妾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晟,为了陛下!董若萱没日没夜的缠着陛下,若是将来拖垮了陛下的身子——”

“你少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压朕!”启元真恨不得将面前这个狠心害死他爱人孩子的女人撕成两半:“朕当初以为你只是骄纵善妒,没想到你的手段竟如此的狠毒下作!朕今日,就要你为朕的若萱偿命!”

两个亲兵冲上来一左一右钳制住司徒珍的臂膀,小林子就把盛着一满杯毒酒的托盘端上前来。

“萧启元!你敢杀我!”司徒珍无法挣脱亲兵的桎梏,惊慌恐惧到了极点,嗓音尖锐的可怕:“你今天要是敢杀我,我父王的军队会打进长安为我报仇的!”

“区区弹丸小国,你以为朕会害怕?”启元端起酒杯一步步逼到司徒珍面前:“我大晟如今国富兵强,神啸营铁骑踏平西齐易如反掌!再说,谁又能去西齐为你报信呢?”

“凤寰宫内外所有宫人就地斩杀,一个不留!”

伴随着身后响起的凄厉惨叫,凤寰宫被一股浓到让人作呕的血腥气包裹了。

启元心中竟然泛起隐隐的兴奋,他做了快十年的皇帝了,被祖宗家法,仁义礼智压的动弹不得,今日才终于彻彻底底地体会了一把上位者的快乐。

奴才们的性命在天子面前,就如蝼蚁草芥一样轻贱。

再说,这难道不是正义之战吗?他是在为他最心爱的女人报仇啊!

在这宫中曾迫害过伤害过若萱的人,通通都得死!

“这东西你一定眼熟吧,是你们西齐特制的鸩毒。”启元捏住司徒珍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巴:“当年朕的皇爷爷,就是被这鸩毒害死的。”

“朕不像你们西齐人,还要让毒性慢慢发作,叫人饱受折磨,朕给你准备的的这杯鸩酒,喝之立死。”

司徒珍的侍女铃儿才气哼哼地从御膳房走回来,心中暗骂这御膳房的奴才们当真是见人下菜碟,势利眼的很。

皇后这几日心中憋闷思念故土,想要御膳房给做一碗当年在西齐常吃的粉汤饺子,谁知道尚膳正看皇后失势,根本对铃儿的吩咐睬都不睬,饺子没取回来还惹了一肚子气,铃儿边往回走边在心里絮絮地咒骂个不停。

还没走到凤寰宫前,只听有宦官尖嗓子的一声宣:“贤贞皇太后到——”铃儿忙停住脚步,唯恐冲了皇太后驾,心里也泛起嘀咕:这都过了多少天,皇太后终于想起皇后来,亲自过来为她家主子说情了?

铃儿小心翼翼地往前凑,揣度着自己该不该混在皇太后身边陪侍的宫女队伍里跟着进去。

也是奇了怪了,一向平心静气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太后今日却像是惊慌失措的,脚步凌乱步履匆匆,多亏身边的凌蓁儿姑姑扶紧了她,进门时才不至于跌一跤。

铃儿跟着宫女们往前蹭,还没走到门边儿上,走在她前面的那个宫女忽然掩唇尖叫了一声,下意识朝后退了一大步撞在铃儿身上。

铃儿被撞的一愣,顺势朝前看去,房中的亲兵已迅速在里面掩上了房门。

即使只是从门缝里瞥了一眼,铃儿还是看清了,平日和她同住在一间房的小姐妹柔儿僵挺挺地躺在地上,那圆睁着的两只眼里空洞洞的,分明已是没了气息。

仿佛一道闪电顺着脊柱劈下来,铃儿的腿一下子就软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儿,她抖抖簌簌地勉强站直了身子,强作镇定和其他宫女们一起侍立在门外,死掐着自己的拇指不让眼泪落下来。

贺兰茗玉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

事实摆在眼前,她的儿子,大晟国的帝王,因为一己私恨,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杀了自己的皇后,屠了整个凤寰宫。

“完了,全完了…”她不敢相信这一切,几近疯狂的抱住自己的头:“你怎么会这么冲动,干出这种傻事来!你就不怕朝臣口诛笔伐吗!”

她能预见到这场扑面而来的塌天大祸:少帝因耽于情爱而犯下有违祖宗家法的大错,朝中文武百官会因此寒心,朝堂动荡,西齐会借此出兵反叛,战争无法避免,百姓因此遭殃,生灵涂炭…

后世对萧启元这位皇帝的评说,必将带有“昏君”二字。

“萧启元!”她的巴掌抡到启元的面颊旁边,又懊丧地放下了。

“你真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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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祸已成,现在打他骂他还有什么用呢?

她费劲毕生的心血,步步为营地为他谋划,只为了让自己儿子坐稳这个帝位…怎么会,怎么竟会酿成今天的这个局面!

空酒杯滚落到墙角,启元静静地站在母后面前,他心里不是没有怕,没有悔,可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一步错的离谱。

他可是大晟国的帝王,这天下都是他的!

难道不是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从小到大,大皇兄,启荣,身边伺候的宫人们…都是这么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