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按照他谨慎,却又极有主意的性格。

若是他不赞同的话,肯定会当场直接否决苏定方的提议,以免后续滋生更多麻烦。

若是赞同的话,定会毫不犹豫地采纳苏定方的提议。

之所以会这般犹豫不决,主要是他这次作战的对象是——突厥。

对于突厥人,李靖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在他还在前隋为官的时候,就在打突厥,那时便深知突厥之患对于中原大地的威胁。

他们频繁南下劫掠,致使百姓流离失所,无数生灵涂炭。

如今大唐建立,本欲为百姓谋太平,可突厥依旧屡屡犯边。

现在,他已到甲子,双鬓已白。

假如这一次不能彻底的将突厥之患根除,他有生之年恐怕再难有如此良机,而大唐的边疆亦将永无宁日,百姓仍会饱受战乱之苦。

所以,这才是他没有直接否定苏定方征召李恪的原因。

只是这也让他犯了难,一边是荡平突厥,一边是可能面临的朝廷政治风波与猜忌弹劾。

就在苏定方说完后,见李靖半天没有反应,一旁的尉迟敬德不得不站出来。

尽管自己的儿子尉迟宝琳、尉迟宝琪跟李恪在长安打得一片火热。

自己对燕王李恪的观感也还算不错,知晓他为人豁达且颇具谋略。

但此刻站在军国大事的立场上,加上另一边的李靖,尚未有决断,尉迟敬德也不得不睁眼说瞎话。

他一手抚摸着下巴,一边对着苏定方说道。

“定方,那燕王李恪虽有贤名,在军事上也有不俗的战绩,但他之所以能够在北疆站稳脚跟,除了自身的能力,怕是也离不开他笼络的几方势力,以及那些突厥人盲目自大,还有轻敌的原因。”

“咳咳咳...”

说到这,他还不忘假意咳嗽几声,以掩饰自己话语中的些许不自然。

又接着说道:“且燕王长期在北疆自行其是,其行事风格未必能与我大军的军规军纪相契合。若贸然将其征召而来,怕是会不听指挥,这于战事而言,可是极为不利的因素。我们不能仅凭他过往的功绩,便轻易决定让其加入这场关键之战,还需从多方面细细考量。”

苏定方自然不知道尉迟敬德的良苦用心,听到他的话之后,立马反驳道。

“尉迟总管的话,末将不敢苟同,如你所说,突厥人或许见到年纪尚小的燕王,有那轻视之心,可他们也不是愚笨之人,能在北疆被燕王屡屡挫败,足以证明燕王的军事才能与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