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皇后望着进忠,神色平静温和:“圣上一直独宠娴官女子,而今又对这容嫔心生怜爱。然此二女却性情迥异,恐怕日后会生出不少间隙。
娴官女子懵懂无知、行事乖张,常常肆意妄为;而这容嫔则性格清冷,寡言少语。你身为御前侍奉之人,理当适时提醒点拨于她们,切不可任由她们行为失度,叫她们闹起来,有负圣上恩宠,还要气坏皇上的身子!”
进忠心里一惊。是令主儿跟皇后娘娘说了他和她的打算,还是,皇后娘娘自己猜到了?
他不敢乱说,怕泄露了端倪,仍旧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是,奴才一定服侍好皇上,让皇上不用为琐事操心。”
富察皇后嗯了一声,摆摆手:“你去寻令贵妃吧,叫她差人来说一声,看看中午想吃点儿什么。”
进忠恭恭敬敬地应下皇后娘娘的吩咐后,缓缓退出房门。
直到踏出那扇象征着威严与庄重的大门,他才如释重负般地轻轻舒了一口气,身体也随之微微松弛下来。
每一次来到皇后娘娘这里,不知为何,一种无形的紧张感总会悄然爬上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地挺直脊梁、谨小慎微起来。
这种感觉甚至比面对圣上时还要强烈几分,仿佛稍有不慎便会犯下弥天大错一般。
但紧张归紧张,每次从这儿出来,又不免心生欢喜——皇后娘娘待令主儿,确实是额娘待女儿,全无私心。
他只盼着这后宫里头,能够真心待令主儿的人越来越多才好。
他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一边脚步飞快地往前走。
直到看见了嬿婉所住的宫门口,这才放慢了脚步,调整呼吸,并飞快整理好仪态。
等进了门,便站在院子里耐心地等着传召。
很快,春婵过来领路:“大总管,这边请。”
进忠客气地冲着她笑了笑,直到进了室内,春婵和澜翠都在门口看着,王蟾也状似随意地在门口附近溜达,他才彻底放松下来。
“皇上还是很喜欢容嫔,并没有受到娴官女子的影响。”
嬿婉对于眼前的局面似乎早有预料,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惊讶之色:“皇上向来自视甚高,如今的如懿对他而言已不再是昔日恩爱有加的结发妻子,而是一个令他心生厌恶、避之不及,但碍于种种原因又无法痛下杀手的存在,他自然不会将如懿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