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蒙损又试着飞上天空。
房间极高,高处却看不到穹顶,只有一片迷蒙的鹅黄色光团,正是整个房间的光源所在。一旦进入就会方向混乱,跟着又会回退到最初进去的地方。
收回有些目眩的视野,少女踩着云头向下俯瞰。
整个房间,都是各种各样残破度比锦灰堆还要高的废墟。
这个房间的地面结构,像是连着地基一起,被挖走了一片宫殿群。
将地形大致记住。
忽然蒙损摊开了手,一滴雨珠落在了她的掌心。
“主淫,下雨啦。”
小主,
“不,炬农,这叫天然的滋润。”
这雨中暗藏杀气,不过很淡。在诡域里,陈秋豪就是“天道”,雨滴作为天象带着他的意志,自然不欢迎任何人。
淋雨久了,即便是化神实力也会受到影响。
但好在少女最不怕的就是水气,她安装后已是“煞诡”,而技能“吞云吐雾”原本连修士掌控的雾气、和阵法形成的大雾都能够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如今被提升到了元婴层次,对雾气的掌控力度就更强了。
与此同时。
在愈发浓郁的云雾遮挡下,蒙损开始进行一些“小动作”。
也就是通过视线,在一些隐蔽的雨淋不到的位置打上水印,这样她随时都可以传送过来脱离危险。
重新落回离地十几米左右的高度,这个位置经过少女的实践,方便搜寻地面上的宝物。
在下落的过程中,少女的形象忽然有了变化,主体没变,但脚下的云雾却“消失”了,跟着蒙损手中出现了一个造型奇特的“香炉”。
三条炉腿分别是一个跪在地上的小人,似乎正做着赎罪忏悔的模样。
此时檀香袅袅,裹着少女前进。连一滴雨都无法近身。
随着不断的深入。
遗迹废墟的细节,也展现在少女的眼前,
到处都是残漏的萦回曲径,铺满了厚厚的苍苔,曾经精致窈窕的窄窗挂满了蛛网,泥土下还有呈半裸露状态、数量众多的插满兵器、穿着盔甲,未经腐朽,已经形成化石融为一体的尸骸。
这种化石现象,是因为尸体体内的高度压缩能量,持续逸散过程形成特殊结构,加上生命层次跃迁骨骼强度远超金石,直到能量彻底易散结束形成的特殊结构,本身并不涉及矿物置换。
“难怪周围的灵气这么浓,也就是说,我呼吸的岂不都是‘尸气’?”
这当然不是这样,修士们体内的法力,成分复杂,炼化过程中还与神识、穴窍等等淬炼锻造。
并不单单只是在吸收外界灵气后再在丹田走上一遭,或在体内一个大循环那么简单。
不过越往里面走灵气越浓,倒是侧面说明那里的尸体更多才是真的。
大地上,废墟中,各种获草杂树在里面生长得极茂盛,毕竟此地灵气简直太过浓郁了,许多都生长为了高档的灵木,元婴级别以上的炼丹炼器过程都能用到。
可惜基本上只是诡域幻化,“也不知道陈秋豪复制的这个房间原本是在哪里。”
少女眼中若有所思,再加上她身上的储物袋又全留在了精灵球的肚子里。
她如今还剩下的储物装备,只有一个装必要补给的储物袋,一个装诡异的御兽袋(系统伪装的御兽袋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少女就撤销了,而且这种御兽袋受系统规则限制,装不了除御兽以外的其他东西),以及手臂处装有诡屋“土地庙”分身的储物臂钏。
因此少女改变策略。
只有在遇到一些诡域由虚返实程度极高的植物时,蒙损支付马赛克将其变为实物。
之后又丢入锦灰堆将其转化为马赛克能量,一出一进,让前面消耗了一大波的能量,缓缓有了补充。
在一处造型大气的磅礴大殿废墟中,少女伐倒了一片枫树,这些树从大量的尸骨上面扎根生长,那些石化的尸身早已彻底失去了灵气,光是从他们身上生长的小树苗,如今都有了几万年的树龄。
无法想象这里在现实世界,之前到底经历了如何的大战。
从刻入骨骼的伤势来看,这些人族修士全都是来自同一个势力或者说阵营,他们伤势统一,而且几乎一击毙命,都遭遇了同一个对手的袭击。
但他们对抗的东西却没任何的痕迹残留,蒙损怀疑这些人的对手就是诡异。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事实上如今修仙界的和平局面,都是各个种族的古修士们用鲜血和生命铸就的。许多的种族都在漫长的斗争中拼尽了骨血,彻底的掩入历史的尘埃。
装完枫树,天色逐渐暗淡(实际是头上的光团缓缓收敛不再发光),少女再次前进。
在飞过一处较高的牌楼,她瞥了上面的古老文字一眼后直接略过。
“唉?有光?那里是……”
在另一边的建筑废墟中,少女忽然目光一动。
跟着身形一转,朝那“雨夜”里的微弱火光快速飞去。
很快,少女来到了一条本应该波澜壮阔的江边。
但如今这里早已经干涸。
彻底断流的大江静静地躺在大地的怀抱中,展现出一种别样的苍凉与壮阔。这宽阔的水道,宛如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沉默地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淅淅沥沥的雨幕中,江面不再波光粼粼,而是铺展开一片辽阔无垠的龟裂土地,上面荒草萋萋,如同秃斑,裂缝撕裂着纵横交错,仿佛大地的伤痕,记录着往昔水流过的痕迹。
偶尔,几块突兀的巨石散落在江床上,它们孤独地矗立着,仿佛是江水退去后遗留下的最后守望者,静静地守护着这片曾经的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