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逸已懒得再多说一句话,而是直接动手——他伤得不轻,体内的碎岩掌余劲令他时刻忍受着痛苦,他必须速战速决。
夏逸再次挥出“断水”第二式,力劈江应横;月遥的软剑再次由后刺出,绕过夏逸刺向江应横——这两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默契。
江应横眉头紧皱,瞬时打出数十掌,以一道固若金汤的“掌墙”硬挡昊渊,而右腿已扫堂而出!
夏逸不会在这一招上再次吃亏,在昊渊被阻的那一霎,他便抽身而去。这一刻,银缎剑如一条灵活的银蛇在飞舞,绕过了夏逸,亦穿过了江应横的“掌墙”,在方才夏逸斩伤江应横的右肩上再次划过——剑劲入体,江应横伤上加伤,口中呛出一道血箭!但他仍无退意,而是重拳密如暴雨般砸向夏逸——他知道夏逸已是强弩之末,但同时被两人夹击的他并不能比夏逸多坚持多久,所以他决心尽快杀死即将倒下的夏逸。
夏逸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的刀如同一层层浪涛般涌向江应横!
浪涛般的刀影与高墙一般的密拳即刻相遇,碰撞发出密而响的撞击声。
显然江应横劲力更强,刀与拳每一次撞击之后,夏逸便要被震退半步。
夏逸即将退至墙边角落——当他退无可退时,江应横的重掌便有机会轰塌他的胸膛。但月遥不会让这一幕发生,她轻轻踏地便飞到江应横身后,手中软剑即刻卷向江应横手腕。
江应横为保不断腕,只得抽回一掌逼开这一剑。少了这一掌,高墙般的拳压之势立即崩塌大半。
夏逸一脱离困境,即刻舞刀迎进!
江应横目光一沉——“断水”?会是哪一式?江应横自信,无论是夏逸使出三招中的哪一招,他都能应对。然而,这一招出自“映月刀法”——武学之道贵乎变通,夏逸不会把已被对手看破的招数用第三次;第二次使用“断水”亦是为了迷惑江应横,令其提前生出夏逸会使用“断水”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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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夏逸再一次突进江应横的掌围。昊渊划过两道圆弧,在江应横胸口留下一个“乂”字型伤口,溅起的鲜血登时染红了夏逸的脸庞。
江应横已然感受到死亡的临近!震怒之下,他全然不顾月遥在他身后的攻击,左右横掌狠劈夏逸两肋!
夏逸再难抑住胸腔间的剧痛,一口血喷红了江应横的脸。但江应横如浑然未觉,又一记重拳打在夏逸腹部,将其打得倒飞而去——夏逸只感到五脏似已碎了,但仍不忘以伤换伤,挨下重拳的一霎,他直接把昊渊捅入了江应横的右腹!
寒光闪现,银缎剑如一匹真正的缎子卷住江应横右腕,月遥首次近攻江应横,一脚踢在昊渊刀柄末,使昊渊刀直接刺穿江应横的身躯!
月遥一击得手即退——不可逗留在受伤的疯兽周边,夏逸的结果便是先例。
“你怎么样?”一得脱身,月遥便退到夏逸身旁。此刻夏逸伤势极重,瘫倒在地,已然力尽。月遥将夏逸上身扶起,但夏逸的目光始终只注视着一处——江应横浑身浴血,如同一个血人,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将昊渊缓缓拔出身体。
只听一声长叹,江应横终于倒下了。
夏逸慢慢嘘了口气,才回答月遥的问题:“死不了……只要活的过今晚。”
“你的确是个傻瓜。”月遥忽然叹道:“若早些用断水刀法,你也不必伤至如此。”夏逸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苦笑不语。
月遥又道:“或许我已在净月宫待得太久,我不懂你,也不懂姐姐。”
夏逸沉默,他还是不知如何回答。回忆起往事,他实在感慨年少青春的美好与无知——当年那个少年到底是不是个傻瓜?那个少女呢?她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傻”?
夏逸虽不知如何回答,但他随即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反应,他双手猛然抓住了月遥的双肩——他想不到江应横在二人说话之际一直在装死蓄力,待二人放松戒备之时忽然暴起,重掌猛地打向全然无备的月遥。
夏逸看得出,这已是油尽灯枯的一掌,打完这一掌,江应横就会死;他也看得出,这亦是回光返照的一掌,这一掌足以令月遥香消玉殒。是以,他推开月遥,以自己面门迎向这一掌。
——惜缘,我尽力了。
不过变数似乎永远会在夏逸身上发生,不论是福还是祸。虚空中闪过三道寒芒,分别射向江应横手腕、右胸、左膝。三枚透骨钉无疑钉死了江应横最后的杀招,一道身影跃过夏逸与月遥,一脚踢在江应横胸坎。
江应横面色一白,倒退十余步后再次倒下——这一次他没能再起来。
“小幽姑娘?”一看清那道身影,夏逸不禁诧异道——来者赫然是消失已久的小幽。
“记着,我又救了你一次。”小幽笑着露出两个小酒窝,说道:“欠我的人情,你总有一天要还的。”话尽之时,人影已去。
“她是谁?”月遥问道。
“一个路人。”夏逸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