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红蜡烛前坐着一对璧人。
傅潇拿着一块刚刚挤干了热水的毛巾,轻轻地擦过徐舒舒的脸后,又仔细地为她擦着手。
“舒舒。”傅潇轻声道:“其实我从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顿了顿,笑道:“我发现其实我仿佛等这一天已等了一辈子。”
徐舒舒的脸红彤彤的,不知是羞的还是烛光照的,她的手怜惜地抚着情郎的鬓发,道:“舒舒又何尝不是等了很久。”
傅潇漫声道:“这些日子我也在想以后的日子,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到时候我可以做一个耕地的农夫,也可以去学堂做一个教书先生,你便在家里洗衣做菜,你说好不好?”
徐舒舒说话有些吞吐:“可是……我不会做菜。”
傅潇笑道:“那由我来做菜,我每天清晨做好菜,你用午膳时再热一热便成。”
徐舒舒道:“世上真有这样的地方么?”
傅潇道:“东海上有一个岛国,叫作东瀛,听闻在那里丈夫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妻子每一天都会在家里做好家务,等着丈夫归家。”
“东瀛……”徐舒舒喃喃地念道,眼中已漂出一丝神往。
“舒舒,时候也不早了。”傅潇握住徐舒舒的柔荑,柔声道:“我们……是不是要休息了?”
徐舒舒不仅脸已通红,那如象牙一般白细的玉颈也变红了,只听她低声道:“好。”
傅潇轻柔地将她抱起,慢慢走向了两人身后的床塌。
“傅大哥。”徐舒舒低低地叫了一声。
傅潇道:“嗯?”
“蜡烛……还没灭……”徐舒舒的声音简直轻得已快听不到。
傅潇不禁一笑,反手一挥,掌风已吹灭了蜡烛。
似乎是因为这一件突如其来的喜事,老天也开了眼,本是暗淡的月光忽然变得明亮起来。
夏逸倚在窗前,时不时地往口中送入两口酒。他虽与闲云居士已干了两坛子,但他心中的喜悦仍不止溢出,所以他回房后仍想再喝些酒。
他取出那块随身携带的玉佩,用比抚摸玉石制的酒樽时还要温柔的力轻轻抚摸着玉佩——惜缘,想不到师兄这个书呆子也已经成家立业了,你是不是也没有想到?
他微微笑着,傅潇成亲了,他似乎比自己成婚还要高兴。
他望着窗外,不知是看着那轮月牙还是看着天,举起了手中的酒壶,浅笑道:“我敬你……谢谢你没有让他们白受这些苦,谢谢你令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喝了不少的酒,那缠满了绷带的右手便隐隐作痛起来,但他此刻却觉得自己受的这些伤并不算什么,为了今日这个结果哪怕让他失去这条右臂也绝对可以接受。
一个人若是心情很好,他会感到身边的一切都还不错。夏逸喝着烈酒的同时,发现窗外吹来的山风也舒爽起来,并不怎么冰寒刺骨。
“对月不独饮,你一个人喝酒难道不闷么?”这是夏逸今晚听到的第三个熟悉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思索这个声音在何处听过时,一个身影已随着那窗外的山风一同飘入了他的房间。
看清端坐在对床尾的那道人影后,夏逸不禁惊诧道:“小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