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已到了尽头,一座简朴的宅院便出现在夏逸眼前。这宅院尽是用平常的砖瓦所造,地上也没有铺上砖石,不过倒是置了些磨平的石板,也算是这宅院的地砖了,正门口也没得立个牌匾表明此家主人身份。
一入正门,便看到一个读书郎正晒着夕阳的余晖,手里则捧着不知是哪一朝文人所着的典籍,聚精会神地阅读着。
夏逸唤道:“师兄,你今日没去做饭么?”
那读书郎似乎正读到精彩处,正是忘乎所以之时,忽被夏逸的叫声打断,带着几分不悦道:“你还敢说?你晌午下山收租,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连你的柴火也是我劈的。”
这读书郎看来微长夏逸两岁,若说他是个男子,又未免太过俊俏了一些,只怕他小时候没少被人错认成女孩子——可这读书郎那张已逐渐成熟的脸上已然透露出了男儿的英气。
若赵七与李小二在此,便又要大声赞颂道:“这位公子便是咱们陆家村第一美男子,文武双全的少年才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作傅潇的便是,人送外号书呆子!”
傅潇又道:“你今日收到租了么?”
夏逸挑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笑道:“小爷出马,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他左顾右盼之后,压低声音道:“师父在屋里写字么?”
傅潇道:“你下山没到半个时辰,师父也走了。”
夏逸道:“师父走了?”
傅潇道:“师父前些日子新作的字画又没卖出去,他老人家这几日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摇着头叹息道:“结果他今日做了一个决定,要去登门拜访施凡大家,求教字画之精髓。”
夏逸道:“当世闻名的字画大家施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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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潇道:“除了他还有谁?”
夏逸道:“那施凡远在京城,师父跑去了京城?”
傅潇道:“正是,师父说此次是要刻苦求学,没个几个月是回不来的。”
夏逸一拍大腿,也是一脸痛心疾首,只恨自己没在赌坊多玩几把,但他随即想到师父要外出数月,那他岂不是可以日夜欢歌了?
“妙哉!”夏逸大笑几声,道:“师兄,我们去把师父珍藏的那几坛好酒取出来,今夜庆祝一番!”
傅潇板着脸道:“胡闹!上次你骗我盗了师父的酒,害我一起被罚跑山。这次你再偷喝师父的酒,可想过师父回来后怎么办?”
夏逸道:“怕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当!”
傅潇正色道:“我不准!只要我在,我就不许你偷喝师父的酒!”
“你真是个呆子。”夏逸大感没趣,摆着手道:“也罢,你既然不准,我自有去处。”他居然转身就走,看起来是要返身回山下,再去赌坊大杀四方了。
“师兄,我今夜不回来了,你早些睡!”夏逸的身影“嗖”地便消失在山路上,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传来。
傅潇只是看着山路目瞪口呆——师父一走,这混小子真是如同鱼入大海了!
夏逸放开了脚力,向着山下狂奔,一听自家师父此次要外出数月,他简直开心得想要放声高歌。可他快到山脚时,忽地停下了脚步,接着那挺拔的鼻子便用力嗅了嗅——血腥味儿?
夏逸一脸凝重,顺着那血腥味儿传来的方向跟去,接着便见到一棵大树下正趴着一个人——此人的面目已被一头乱发遮住,看不出年龄几何,其身型如同是平常的庄稼汉。
这人还有着微弱的呼吸,居然还活着,但却也伤的不轻,他半个身子都已被鲜血染红,已是昏死过去。他虽然昏得很沉,但左手上却紧紧握着一把刀——一把洁白无瑕的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