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老七叛出独尊门后,在被昔日同僚追杀的路上也不忘烧杀抢掠,又逼出不少名门正派也加入了对狂刀老七的捕杀,而净月宫则是拭月掌门亲自带队下山,惜缘正是在这一队伍中。
惜缘下意识地便想去摸自己的软剑,可她手才伸向腰带便想起她的软剑早在两个月前的恶战中便已丢失了。如堕地狱般的恐惧笼罩着她全身,她的双脚竟是身不由己地一步步向山洞中退去。
夏逸此时如何还不知道真相,他看着狂刀老七此刻的模样,完全不敢相信一个人的脸居然可以有这么大的变化!
“陈开……这个人并不存在,是不是?”夏逸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干。
狂刀老七道:“不错,你这个乡巴佬毕竟不算太笨。”
夏逸道:“那你与惜缘又有什么仇怨?”
狂刀老七淡淡道:“仇怨倒是算不上,人要杀人本就是江湖中再常见不过之事。”
“你……为何会在鹤鸣山?”惜缘压下心中的恐惧,寒声问道。
狂刀老七哼了一声,道:“老子为什么在此?还不是拜你这小贱人所赐!”
“当日你们净月宫以众欺寡,要不是老子当时挟你为人质,已死在拭月的剑下!”说到这里,狂刀老七又冷笑道:“不过你的师父与同门师姐们倒是够绝情,见你被挟持,居然对你说了一堆听起来大义凛然其实狗屁不通的废话,接着动手时竟是毫不手软,居然要把我们俩人一同杀了……什么名门正派,也不过是一帮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老子最是……”
惜缘截口道:“住口!你这恶贼怎懂得生死的大义!”
狂刀老七瞪着她:“你这小贱人倒是很有骨气,危急之时居然敢抱着老子一同跌下江水,害得老子险些被淹死……至于你问老子为什么会在鹤鸣山,想来我们都是被江水的支流冲到此处,却又漂到了不同之处。”
狂刀老七瞥了夏逸一眼,带着几分自得道:“后来老子便被你这位小情郎救了,他倒也真是个言出必行之人,承诺为老子隐瞒踪迹便真的一字不提……想来真是老天也在助老子,这傻小子捡到你时已是在救回老子之后,而你又偏偏失了记忆,此中先后若是改变又或是你这小贱人没有失去记忆,老子便要去阎王爷那儿报到了!”说到此处,他似乎万分得意,居然开始狂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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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声是如此尖锐可怖,夏逸也不禁退了几步,道:“可是……我毕竟还是救了你,是么?”
狂刀老七狂笑道:“夏兄弟,你真的好天真!你以为老子是什么人,有恩必报的大英雄么?”
夏逸咬牙道:“我有眼无珠,若是今日命丧于此也是活该……但只求你念在一命之恩的份上放过她。”
他口中的“她”当然是惜缘。
惜缘冷冷道:“夏逸,你如今又扮什么好人!整个武林倾力追捕的魔头被你一手放过,如今你却还要他与你讲道理么!”
惜缘还是惜缘,她的声音也还是天籁之音,但夏逸已感到他与她忽然已经隔的很“远”——这种感觉就像是无论他爬上多高的山巅,都望不到端坐在云端上的她。
看到此情此景,狂刀老七笑得更加疯癫:“夏兄弟,不妨告诉你,这些净月宫的贱人平日里修习一种叫作静心诀的心法,说起话时就好像自己是高不可攀的仙女,最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其实不过是一帮自以为是的贱人!这小贱人失忆时自然对你感恩戴德,如今她已恢复记忆,便要原形毕露了,又怎会看得上你这傻小子?”他忽地收住笑声,一步步逼向洞中的少年少女,扭曲的脸上已显出一丝邪笑:“何况遇到落单的净月宫弟子时,老子是从不愿放过的。”他的眼珠已在惜缘身上不停打转。
夏逸对这种眼神并不陌生,陆家村的少年们看着小荷时也是这种眼神,但此时狂刀老七眼神却远远比他们更加下流!更加可怕!
他已明白,他不得不战!脚边正有一把他平时丢在山洞中的旧刀,他左脚一挑,刀已在手!
“要在老子面前耍刀?”狂刀老七居然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不知道该说你有种还是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