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夏逸而言,这真是煎熬的一个月。
他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要靠着女人的照顾才能生存,平日里的水食自然需要月遥去采集,而他每日做的最多的事居然只能是睡觉。
夏逸的酒壶早已空了,而他与月遥又实在不是一路人,他们之间也实在没有更多的话可说。从他开始知道有银子这种东西时,他的手已上了赌桌,身子也泡进了酒缸,而月遥虽出身武林门派,却更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这样的两个人可以说出什么投机的话?
这一个月的时光,实在把夏逸闷得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小幽的那颗“阎王不收”果然是圣药,夏逸外伤恢复的速度足足比往日快了三倍,在他醒来的第二日已可扶着山壁勉强走几步路,但他也发现了另一件事——受了这一次重伤后,他的气门与五脏似乎受到了极大创伤,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月遥每日都输以内力助他治愈内伤,但其效连事倍功半都不足以形容。
夏逸推测正是因为唐剑南一剑重伤他在先,之后墨师爷那一记毒掌的毒效便也更甚,如今只怕是已留下了难以根治的暗疾。
“阎王不收”虽保住了他的命,却终究没有保住他的双眼,也治不得他体内的暗伤。
大难不死自然是一件好事,可一想到自己余生只能做一个不能用武的瞎子,夏逸还是禁不住苦涩地长叹了一声——只要是一个练武的人,恐怕没有几人可以忍受这样的后半生。
“待你伤势平复后有何打算?”月遥突然的发问讲夏逸从失落中拉了回来。
“我昏迷前,犹记得师父给了师兄一张地图。”夏逸斟酌一番后,叹道:“我本该去那地图所标注的地方找他们,可是我偏偏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儿。”
月遥道:“此时你的下落不明,一定有不少人在找你。”
夏逸苦笑道:“玄阿剑宗的人是绝不肯放过我们师徒的。”
月遥道:“陆前辈一定也在找你。”
夏逸道:“我只希望师父能够找得到我。”
月遥道:“躲在洞中并非长久之计,你若是一直躲在这洞穴中,恐怕一辈子也没有人能找到你。”
夏逸叹道:“我何尝不想出去打探师父的消息,可我此时出去恐怕没走出几步路,便要被人捉去官府换赏金了。”
月遥道:“不如由我带你下山,若能找到陆前辈,我便可将你交付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