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忆起了成剑山上那一败,虽然面上牙呲欲裂,手中的剑却是迟迟不出。
杜铁面冷哼道:“看来你这老贼也再无狡辩之力了,今日便要取你首级来慰柳大人在天之灵!”
闲云居士淡淡道:“我道是谁在此乱吠,原来是跟在清风身边多年的一条蠢狗,清风已去,你却还没升为总指挥么?”
杜铁面那本铁青的面色忽如被火烤了一般通红!
屋外的对话尽数传入傅潇与夏逸耳中,他们心中已做了同一个决定——傅潇将怀中的女儿递入了徐舒舒的怀抱,接着他抽出那柄赤红短剑;夏逸握紧了昊渊刀,驻着刀便要与傅潇一齐走出屋外。
“你们不可以出来!”
闲云居士一声厉喝:“即便你们愿意承担一切罪过,这些人会相信你们的话么?他们信不过为师,自然更信不过你们!”
傅潇与夏逸同时怔住。
闲云居士转过头,沉声道:“你们快些走,待为师教训完这些人后,自能寻到你们。”
夏逸咬牙道:“师父,今日这些人不可与以往那些相提并论!你若要弟子走,弟子情愿与你一同战死于此!”
闲云居士喝道:“你这瞎子留下做什么!扯为师的后腿么!”
夏逸像是胸口挨了一拳,竟是无言以对。
闲云居士又微微一笑,柔声道:“从阙城到成剑山,哪次不是为师断后,为师哪次不是全身而退?
今日也不会例外,你们走了,为师才可以毫无忌惮地敲醒这些人的榆木脑袋。”
“潇儿,你是师兄,本就该照顾师弟的,如今你又为人父,自然不可抛下妻女不顾……他们三个,便交付于你了。”
闲云居士笑罢,拂袖一挥,那两扇大开的屋门即刻被掌风合上。
卧房内本是一片喜庆,此时却只剩下一片寂静。
“其实师父所说不错……我们不走,他也脱不了身。”
傅潇也不知是怎么令自己说出这句话的。
夏逸道:“嗯。”
傅潇道:“我们……总是在拖累师父,今日的阵仗更是非同寻常,我们多留一刻,师父便要多一刻分心。”
夏逸道:“嗯。”
傅潇道:“屋子后面有一条小路直通后山,那里还有一处山洞,正是通向那连绵的山脉,只要我们入了山林,除了师父再难有人找到我们。”
夏逸道:“嗯。”
他忽然变得只会说这一个字,他们也果然还是翻窗走了。
他们似乎很冷静,他们的对话也很平淡,但徐舒舒清楚地看到他们师兄弟二人的双拳都已紧握!
他们握得好紧,连指甲都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也浸满了他们的双拳!
“莫非诸位要在这里一直站下去?没有一位要率先出手么?”
闲云居士环视眼前六人,挑了挑眉,又盯着唐剑南道:“唐掌门这一次定是有备而来,想必是决心要为同门与弟子报仇的……还是说是要与令兄一同研习左手剑法?”
“陆景云,今日我便斩你一臂以报我兄长断臂之仇!”
唐剑南一声厉啸,长剑呼啸而出,正是刺向闲云居士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