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归顺于我,那么你还有报仇的机会,但你若拒绝了我,你马上就可以去陪你的两个儿子。”
余跃海的目中又有了生气:“早晚……那时?那又是多久?”
严惜玉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的年纪虽然大了些,但要你等几年还是可以做到的,是么?”
余跃海沉吟道:“你也是老夫的仇人,你难道不怕老夫假意归顺于你,其实是要找机会杀你报仇雪恨么?”
严惜玉抚掌大笑:“你说的不错,你一定会找机会害我的,不过你要害我不妨等到我们斗垮师妹之后,毕竟我要是垮了,便没有人能帮你报仇了。”
他的面孔又忽然阴森下来,斩钉截铁地说道:“何况我既然敢收你,就已算到你必会伺机暗算我,你若是觉得自己做得到,大可放手去尝试……不过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你绝对不会成功,背叛我的代价,你也绝对承受不起。”
余跃海迟疑道:“可是老夫……我毕竟已得罪了那丫头,也得罪了独尊门,若再拜入你麾下……”
严惜玉淡淡道:“夏逸在听涛峰上坏了本门部署多年的宏大计划,出京之后又被墨师爷算计,致使家破人亡……似他这般的血海深仇,本门也照收不误,你又何必担心。”
严惜玉说的一点也不差,这是余跃海报仇的唯一机会,所以他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幽悰小阁。
大院内的战斗早已结束,余跃海带来的死士最终全军覆没,这十五具尸体会被人连夜埋入荒郊野岭,永远不会再有人见到他们,这场持续了三个月的斗争也在今夜正式宣布告终。
久居府南城首富之位的余跃海终于在今夜彻底垮台,取而代之的乃是珠玉满楼的老板年公子,而幽悰小阁的小幽姑娘也从府南城第三富商晋升为第二。
小主,
此战大捷,又逢除夕之夜,严惜玉与小幽都该好好庆祝一番的。
可是小幽已不能去庆祝了,她一直在自己的闺房中,身旁只有虞三姑与小云,以及一位医术精湛的老郎中。
夏逸立在门外,仿佛一尊门神。
他低着头、皱着眉,目中有几分焦急,脸上也带着不安。
躺在他怀里的思缘却吐着舌头,睁着如玉珠一般的圆眼睛,正好奇地看着他。
夏逸叹了口气,他忍不住羡慕起这个幼小的师侄女——天真的婴孩还不懂世间的快乐,也不懂成人才有的烦恼与痛苦。
每到这种时候,夏逸都要喝几口酒平复心情的,可是他没有喝酒——他的酒壶还在屋子里,他也怕自己酒后的咳嗽声打扰了屋内的郎中诊断。
夏逸找来的这位郎中已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叟,瘦弱的身板简直已没有一丝肉,而他脸上也只有一层皮包着他的面颊骨。
府南城的人都叫这位老叟“老山羊”,因为他留着一撮山羊胡,事实上他也确实很像一只老山羊。
老山羊虽是府南城最好的郎中,但他其实没有半分医者“救人为先”的精神。
他的脾气很大,也最恨别人打扰他做事,尤其是在他喝酒的时候——就是皇帝来找他治病,他也要喝完这杯酒后再考虑是否出诊。
夏逸找到老山羊时,他就在家中对月独饮。
看到这个夏逸这个不速之客,老山羊一拍桌案就要发酒疯,但夏逸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又报上了小幽的名字。
听到小幽的名字,老山羊二话没说就背起了药箱。
老山羊的脾气虽然古怪,但他绝不会忘记恩人给予他的半分恩情。
房门开了。
老山羊背着药箱走了出来,他出来时脸上还带着几分庆幸。
一见到他的表情,夏逸就知道小幽已无大碍了,可他还是没想到老山羊两只脚才出了门槛,小幽已带着虞三姑与小云出门恭送老山羊了。
夏逸惊讶极了——她居然这么快就能下床走路了?
老山羊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所以夏逸有些后怕,心想当时自己若是一巴掌把老山羊拍死过去又该怎么办?
虞三姑与小云已送老山羊走了,门前还剩下夏逸与小幽二人。
“善后的事情都已处置妥当?”
小幽的脸色并不好,但看得出她其实很清醒。
夏逸躬身道:“一半的兄弟还在接手余跃海的场子,还有一半兄弟已去了万食楼。”
小幽道:“他们拼杀了一晚上,是该好好吃这顿年夜饭的。”
夏逸道:“是。”
小幽道:“为何你没有去?”
夏逸道:“属下是大小姐的护卫,没有大小姐的命令,属下不敢妄自离去,何况……”
他又苦声道:“大小姐是因为思缘才受了伤,属下也……过意不去。”
小幽目光流转,说道:“也好,今夜我是去不成万食楼了,你就陪我喝几杯,且当作吃过了这顿年夜饭。”
说着,她已返身走回闺房内。
受伤之人,本不该喝酒,但胜利的喜悦往往能冲淡伤口带来的痛楚。
夏逸也正想喝酒,可是他驻足于门前,一步也不敢踏出。
小幽回过头,问道:“你为什么站在门口?难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