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甘婆从外角门走过来,手里拿着包裹,脸上堆满了笑容,兴奋地说:“我的乖女儿呀,看来咱母女这是要发大财啦!你瞧瞧,这个包裹比刚才那个感觉重多了呢。赶紧收起来,等会儿帮着娘把他们打发走。” 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紧紧地瞅着玉兰。只见玉兰面朝里,背对着外面,一声不吭,也不伸手去接包裹。甘婆赶紧把包裹放下,急忙跑过来拉住玉兰,满脸疑惑地说:“宝贝女儿,你这是咋回事儿呀?” 谁知道玉兰已经哭得跟个泪人似的,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甘婆这一惊可不小,忙不迭地说:“哎呀呀,我的小心肝呀,你哭啥呢?快跟娘说说。不是心里又不舒服了吧?” 说完,还用手帕轻轻地给玉兰擦眼泪。玉兰把甘婆的手一推,无比伤心地说:“谁不舒服了呀?” 甘婆说:“那你为啥哭呀?” 玉兰这才缓缓说道:“娘啊,我觉得爹爹留下的家业虽然不算多丰厚,但也够咱娘俩好好过日子了。你为啥非要做这伤天害理的事儿呢?而且爹爹在世的时候,有三不取:和尚道士不能取,囚犯不能取,急难之人不能取。现在你啥也不管了,就只盯着钱。要是出事儿了可咋办呀?我能不伤心吗?” 说完,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甘婆无奈地说:“乖女儿呀,你不知道娘的苦处。你想想,你爹留下的家业,这几年坐吃山空,都消耗一半了。再这么下去,再过一两年就没法过日子了。再说,你也不小了,将来嫁人陪送嫁妆不得用钱呀?何况娘这么大年纪了,也得给自己弄点棺材本儿吧。” 玉兰皱着眉头说:“娘,你就是想太多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像你这样损人利己,肯定不能长久。而且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咋能这么干呢?” 甘婆说:“娘就做这一次,下次绝对不做了。好闺女,你就帮娘这一回吧。” 玉兰坚决地说:“娘,你别说了。我就知道要遵守爹的话。那个相公一看就是急难之人,这样的钱咱不能拿。”
甘婆听了,心里暗暗琢磨:“闹了半天,敢情是为了那个相公。这孩子心还挺大。” 就好奇地问:“闺女,你咋知道那相公是急难之人呢?” 玉兰认真地说:“娘,我刚才悄悄去窗户下面看了,那个相公愁眉苦脸的,饭也不吃,肯定是有急难的事儿。我实在不忍心害他。我还问娘呢,将来你靠谁呀?” 甘婆说:“哎呀,娘又没有别的儿女,就生了你一个,当然靠你啦。难道还能靠别人不成?” 玉兰说:“虽然不能靠别人,那你就没想过找个女婿吗?” 这句话一下子提醒了甘婆,甘婆心里恍然大悟,暗暗想:“是呀,我正愁女儿没人家呢。这个相公长得那么俊,正好跟女儿般配。我为啥不把他招做养老女婿呢?这样既成全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我也有个依靠,多好呀。我真是糊涂,光想着钱,把这正事儿都给忘了。”
甘婆笑嘻嘻地说:“哎呀,多亏女儿提醒,差点就错过好机会了。那咱赶紧把他救醒,娘再跟他商量商量。就是娘不好意思开口。” 玉兰想了想说:“这不难呀,把上房那个客官也救醒,就说咱们跟他们闹着玩呢,然后让那个人帮忙说说,这样娘就不尴尬了,多好。” 甘婆哈哈笑道:“还是我女儿有办法。赶紧走吧,天都三更了。”
玉兰不放心地说:“娘,你得把包裹拿着,先还给他们。不然他们醒了发现包裹没了,不得以为咱们故意谋财害命呀。” 甘婆连连点头说:“对对对。” 于是,甘婆抱着两个包裹,拿着灯笼,玉兰提着凉水,母女俩出了角门。
来到前院,先去西厢房,把包裹放下。看到相公趴在桌子上,原来是因为喝的酒少,所以还没完全昏迷。甘婆轻轻把他扶起来,玉兰端过水,小心翼翼地慢慢给他灌下去。玉兰趁机仔细看了看相公,心里可欢喜了。只见这相公面如冠玉,眉清目秀,真是一表人才。然后看到仆人也倒在地上,又给他灌了凉水。甘婆还是拿着灯笼,又提起包裹,玉兰拿着凉水把灯挑亮了。临出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相公动了一下,赶紧跑到上房,把蒋平也灌了凉水。玉兰欢欢喜喜地回后面去了。
蒋平喝了药酒,时间长了药效散了,又加上凉水一灌,马上就醒了。他伸伸胳膊伸伸腿,揉揉眼睛,睁开一看,自己躺在地上,桌上灯还亮着,旁边坐着甘妈妈,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蒋平一下子就明白了,爬起来气呼呼地说:“好你个老婆子,不是好人呀!竟敢在我面前耍花样,胆子可真大!” 甘婆扑哧一声笑了,说:“你这人可真没良心!我把你救醒了,你还怪我。你说说,你既然知道有问题,为啥还上当呢?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我丈夫叫甘豹,已经去世三年了。我们没儿子,就一个女儿……” 蒋平惊讶地说:“等等,你说甘豹,是金头太岁甘豹吗?” 甘婆说:“是呀。” 蒋平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说:“原来是嫂嫂呀,失敬失敬!” 甘婆说:“客官为啥这么称呼我呢?说说咋回事儿。” 蒋平说:“我是翻江鼠蒋平。甘大哥以前在我那儿住过几天。后来他和白面判官柳青抢生辰黄金,用的就是蒙汗药酒。他说还有五鼓鸡鸣断魂香,都是甘大哥教的。没想到大哥已经去世了,我都没去吊唁,真是罪过呀。” 说完,又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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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婆也回了一礼,说:“哎呀,真不好意思。原来是蒋叔叔来了。怨我眼拙,你可别见怪。我丈夫活着的时候经常说陷空岛的五义,可让人佩服了。你刚才说的柳青,是我丈夫的徒弟。自从我丈夫去世,多亏他帮忙办丧事,现在还经常给我们钱。” 蒋平说:“你刚才说没儿子,就一个女儿,你女儿多大了?” 甘婆说:“今年十九了,叫玉兰。” 蒋平说:“有婆家了吗?” 甘婆说:“没有呢。嫂嫂想求叔叔做个媒人,不知道行不行?” 蒋平说:“那得看要许给啥样的人家呀。” 甘婆说:“叔叔你听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把投宿的主仆俩被迷倒的事儿说了。“是我女儿不同意,让我救醒他们。我看那个相公长得可俊了,跟我女儿年纪也差不多。嫂嫂我不好意思开口,求叔叔帮忙说说呗。” 蒋平说:“好呀!要不是你女儿劝你,我们估计都没命了。看在你女儿的份上,我去说说看。不过有一点,我一进门,嫂嫂你就给我一杯闷酒,现在我都饿了。有啥吃的没有呀?” 甘婆说:“有有有,我去给你弄饭去。” 蒋平说:“等等。刚才说的这事儿成不成还不一定呢,你可别因为不成又使坏招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甘婆哈哈笑道:“哪能呢!叔叔你就放心吧。” 甘婆就去后面准备饭去了。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到甘婆从外角门走过来,手里拿着包裹,脸上堆满了笑容,兴奋地说:“我的乖女儿呀,看来咱母女这是要发大财啦!你瞧瞧,这个包裹比刚才那个感觉重多了呢。赶紧收起来,等会儿帮着娘把他们打发走。” 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紧紧地瞅着玉兰。只见玉兰面朝里,背对着外面,一声不吭,也不伸手去接包裹。甘婆赶紧把包裹放下,急忙跑过来拉住玉兰,满脸疑惑地说:“宝贝女儿,你这是咋回事儿呀?” 谁知道玉兰已经哭得跟个泪人似的,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