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范天保一路狂奔,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正跑得气喘吁吁,突然,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只见这人一袭皂青缎衣襟,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生得黑紫脸面,仿佛被锅底灰抹过一般,可那两道白眉却如雪般醒目,一双阔目犹如铜铃,透着一股威严,四字口紧闭,不怒自威。再看他手中那口刀,刀把上挂着一个环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这人将刀一横,瓮声瓮气地喝道:“乌八日的,别走,爷爷在此久候多时。”

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呀,山西雁徐良当时正坐在车上,和赛管辂魏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徐良那眼睛可尖了,就像老鹰似的,时不时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当车子行至这片区域时,他看着周围那茂密得像迷宫一样的树木丛,还有不远处那一大片阴森森的苇塘,心里就 “咯噔” 一下,转头对魏先生说:“先生啊,这地儿可不妙啊。” 魏先生推了推眼镜,一脸疑惑地问:“徐爷,咋个不妙法呀?您给我说道说道。” 徐良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您看啊,这白天呢,还算凑合,可一到晚上,那简直就是贼人的天堂啊,藏个百八十号人都不成问题。” 魏先生听了,笑着摆摆手说:“哎呀,我这成天就知道念书,对这些江湖上的事儿,还真是一窍不通呢。”

就在他们说话这当口,徐良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苇塘,这一扫可不得了,他发现苇塘里有两个人影在那晃悠,鬼鬼祟祟的。徐良二话不说,“嗖” 地一下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几个箭步就冲了过去。正好和范天保碰了个面对面。徐良一个箭步上前,像一堵墙似的挡住了范天保的去路。范天保一看有人挡路,也没多想,以为是个小喽啰,当下就举起刀,恶狠狠地朝着徐良剁了下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小子,敢挡爷爷的路,看刀!” 徐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不慌不忙地把手中的刀往上一迎。只听 “呛啷” 一声,那声音清脆响亮,仿佛要把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再看范天保那口刀,已经齐刷刷地被削成了两段。范天保一下子傻眼了,他打从娘胎里出来,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兵器,这么厉害的人呢。他愣了半秒,接着把断刀往旁边一扔,转身就往苇塘里跑,那速度,比兔子还快。

这时候,朋玉和熊威在后面看到了,心想这哪能行,刺客跑了可不得了,得追啊。于是两人提着刀就要往苇塘里冲。就在这时,北侠如一阵风般赶到了,他大声喊道:“别追了,别追了!先看看大人怎么样了,这才是重中之重啊!” 朋玉和熊威一听,觉得有道理,赶紧停下脚步,返身往回跑。徐良呢,可不管这些,他心里就想着一定要抓住这个刺客,不能让他跑了,于是顺着苇塘就追了下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苇塘深处。

北侠带着芸生,快步走到轿子前,把轿夫叫住,然后小心翼翼地收拾轿帘,查看大人的情况。这一看,可把大家吓了一跳。只见刺客那一刀正扎在大人的肩头,鲜血像泉水一样汩汩地往外冒,把大人的衣服都染红了一大片。北侠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包,一边打开一边焦急地说:“大人,您忍着点,我先给您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他从药包里拿出一些药粉,轻轻地敷在伤口上,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这伤口可得小心处理,不然感染了就麻烦了。” 敷完药后,他又帮大人把那件蟒袍往上提了提,尽量让大人舒服一点,然后对轿夫说:“好了,搭起轿子,咱们继续赶路,速度快一点,但也要稳当些。” 就听到轿子里传来大人痛苦的哼咳声。

再看看那些护送的兵丁,平时一个个都牛哄哄的,拿着长枪大刀,耀武扬威的。可这时候,看到刺客出来砍大人,全都吓破了胆。有的兵丁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有的则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跑,嘴里还喊着:“妈呀,刺客啊,快跑啊!” 根本没人想着去抓刺客。等刺客跑了,他们才慢慢回过神来,又聚到一块儿,继续保护大人往前走,不过那脸上的惊恐之色还没完全褪去。连熊威都觉得挺纳闷的,心里想着:“这些兵丁也太不靠谱了吧。” 这时候,他又看到主管雨墨,这雨墨也太奇怪了,居然都不下马去看看大人的伤势,还在那嘻嘻直乐。熊威忍不住走上前去,疑惑地问:“雨墨,你咋回事啊?大人都受伤了,你还有心思笑?” 雨墨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说:“熊爷,您就别操心了,这事儿啊,没您想的那么简单。”

原来啊,这个轿子里坐的可不是真正的钦差大人。这都是蒋四爷的锦囊妙计。在第二站分三路走的时候,蒋四爷找到金必正知府,对他说:“金知府啊,我有个主意,你从监牢里找个犯了罪的人出来,让他假扮成大人。要是这一路上都平平安安的,咱就把这人的死罪给免了;要是遇上啥灾祸,那也只能说他命该如此了。” 金知府听了,虽然觉得有点冒险,但也知道蒋四爷智谋过人,就照办了。这不,还真就在黑树冈遇上这档子事儿了。要不是这么回事儿,雨墨能不急嘛,可见蒋四爷那可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到了驿站呢,就又重新换一个人来假扮大人,这一路下来倒也没啥事儿。等大伙儿都到了京城,真正的大人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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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山西雁徐良,在苇塘里追得那叫一个起劲。他左拐右拐,眼睛紧紧盯着前面范天保的背影,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站住,别跑!” 可那范天保对这苇塘的地形好像特别熟悉,七拐八拐的,徐良追了一路,最后还是让他给跑了。徐良气得直跺脚,无奈地说:“这小子,跑得还挺快,算你运气好,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

最后啊,大家都约好了在大相国寺见大人。这大人头天就进了京城,住在大相国寺,第二天要去见皇帝呢。

蒋四爷他们一伙人呢,先到了开封府,一进府门,就看到智化在那站着。蒋四爷笑着走上前去,打趣道:“智化啊,你可真是个神秘人物,每次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次又在搞什么名堂呢?” 智化连忙拱手行礼,谦逊地说:“四哥,您可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就是瞎忙活。” 蒋四爷收起笑容,认真地问:“不过呢,你打算去见大人不?要是给你封个官儿,你做不做呀?” 智化挠了挠头,想了想说:“这事儿啊,我还真没怎么想过。不过既然都到这份上了,也由不得我啦。你们先去见相爷吧,我在这再待一会儿。” 接着,智化又和邢家弟兄见了面。蒋四爷把智化拉到一边,小声地说:“你可真是胆子大得很啊!这邢如龙、邢如虎可是两个刺客出身,你竟敢保举他们在开封府当差,你就不怕他们哪天突然反水?要是出了事儿,那罪过可就大了去了。” 智化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四哥,您说得对。我当时也是一时冲动,脑子一热就做了这个决定。过后我也挺后怕的,所以这几天我都不敢离开他们,一直在盯着呢。这几天下来,我也大概看出这两个人的性情了。他们其实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只要好好引导,应该不会出啥问题的。四哥,您就放心吧,肯定不会出啥意外事儿的。” 蒋四爷听了,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那挺好,挺好。那我们这就去见相爷吧。”

于是,大家就一块儿进里面去见包公了。包公坐在大堂之上,表情严肃。看到他们进来,缓缓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情,大家都辛苦了。我想着,干脆把邢如虎、邢如龙两个人的名字也写到折本上去吧,他们在破铜网这事上也算是有功,就保举他们俩也做个官儿吧。” 蒋四爷一听,连忙点头哈腰地说:“相爷英明,谨遵相爷的吩咐。” 包公看了看蒋四爷,又问道:“蒋四爷,钟雄从君山带了多少人来呀?” 蒋四爷赶紧回答道:“回禀恩相大人,钟雄从君山就带了两个人来,其余的都是钟雄手下的随从。” 包公听了,微微点头,说道:“你去把君山来的这三个人带来见一见。” 蒋四爷应了一声,先把邢如龙、邢如虎带到大相国寺,去面见颜查散大人。

到了大相国寺,蒋四爷见到大人,行了个礼,然后把相爷的吩咐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邢如龙、邢如虎一听,赶紧 “扑通” 一声跪下,不停地给大人叩头,嘴里哀求着:“大人,您开恩啊,我们以前是犯过错,但我们一定会好好改过自新,为大人效力的。” 蒋四爷在旁边又把相爷说要保举他们俩做官的事儿详细说了一遍,大人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起来吧,既然相爷都这么说了,你们以后可得好好做事。” 蒋四爷又说相爷要见君山的钟雄他们三个。大人点了点头,说:“行,你带他们去吧,让他们在开封府好好等着相爷的吩咐。” 蒋四爷带着钟雄、于奢、于义到了开封府里面的书房。

包公见到钟雄,不禁眼前一亮。只见钟雄面如白玉,五官精致,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三绺短髯随风飘动,身着翠蓝袍,头戴四楞巾,脚蹬厚底靴子,整个人看起来特别清高儒雅。再看那金铛无敌大将军于奢,好家伙,身高得有一丈开外,站在那像一座小山似的。他脸如淡金,头大如斗,肩膀宽阔得像门板,腰圆得像水桶,包公一看就心生欢喜。最后再看于义,打扮得跟个武生相公似的,脸白得像玉一样,眉清目秀的,就跟那还没出闺门的小姑娘似的,和白护卫的相貌有几分相似。包公微笑着问他们各自的姓名。蒋四爷在旁边,赶紧替他们回答说:“相爷,这个是钟雄,这个是于奢,那个是于义。” 包公听了,微微点头,说道:“本阁听说,你钟雄是文中进士,武中探花,后来却退隐到君山居住,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钟雄赶忙叩头,一脸懊悔地说:“罪民我当时就是一念之差呀,真是罪该万死。如今能得到大人的宽恕,我一定好好报效朝廷。” 包公说:“你能及早回头,也还算得上是个名士。你先回相国寺等着皇帝的旨意吧。” 这三个人听了,又叩了个头,然后跟着蒋四爷就出来了。

刚出来,就有一个差人捧着一个帖子过来了,对蒋四爷说:“四老爷,智大爷派我在这儿等着见您老人家呢,这有一个帖子,说您一看就知道是咋回事儿了。” 蒋四爷接过帖子,先是一愣,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自言自语道:“这智化又在搞什么鬼?” 他打开帖子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帖子上写着:“字奉蒋四哥得知,小弟智化之所以在开封多住几日,就是为了陪着邢家弟兄,如今你们众位都已经到了,小弟我也算完成任务了,就卸责啦。书不尽言,咱们改日再会吧。” 蒋四爷看了这帖子,气得直跺脚,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智贤弟这人做事还真是古怪呀,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没办法,只得带着钟寨主又回到大相国寺,见到了颜查散大人,就把相爷见了钟雄的事儿说了一遍,又把智化留下的这个帖子拿给大人看了。大人看了,也跟着叹息了半天,说道:“智化这人啊,有他自己的想法,随他去吧。”

然后呢,大人就叫先生去打个折本,准备第二天递上去。把所有参与这次事儿的人,都写在折本里面。像卢、韩、徐、蒋这四个人辞官不做的事儿,也在折本里写明白了。折本打好了,大人过目之后,这时候天已经五鼓了。大人就上朝去了,到了朝房前面,轿子就停住了。没一会儿,包公也到了,包公走上前去,恭敬地给老师行了师生之礼,然后两人就走进朝房里面聊起天来。没过多久,皇帝升殿了,文武百官都在品级山前面行礼。朝贺完了之后,文官在东,武官在西,分成两排站着。颜查散大人的折本,由黄门官传递过去,陈总管接过来,在案上展开,皇帝看了之后,就下旨封官啦。还下了另外一道旨意,说今天晚膳之后,所有参与破铜网的人,都要到龙图阁去觐见皇帝呢。

范天保一路狂奔,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正跑得气喘吁吁,突然,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只见这人一袭皂青缎衣襟,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生得黑紫脸面,仿佛被锅底灰抹过一般,可那两道白眉却如雪般醒目,一双阔目犹如铜铃,透着一股威严,四字口紧闭,不怒自威。再看他手中那口刀,刀把上挂着一个环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这人将刀一横,瓮声瓮气地喝道:“乌八日的,别走,爷爷在此久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