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他……
过了好半天,纪羡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这样做,难道就因为他们是世家人?”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绝望。
付澜冷冷地回答:“对,就是因为他们是世家之人。”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偏偏是他们……”纪羡臣喃喃道,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去,一直退到后背抵住了门,这才停下来。
他嘶哑地吼着:“可他们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没做过又如何?”付澜道,“你母亲不也没做过,可世家放过她了吗?”
“没有!他们调走我,然后残忍地杀害了她,我不过是在复仇!他们世家的人全都该死!” 付澜越说越激动,脸上满是扭曲的恨意。
“所以你最好给我安分一些,如果你阻碍了我为愉祯报仇,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也除掉。”付澜冷冷地警告。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报仇,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儿子。
此话落下,后续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了,四周归于沉寂。
过了一会儿,付澜率先冷静了下来。
“信留下,你可以走了。”
“您会后悔的。”纪羡臣留下这句话,将信扔到地上,转身夺门而出。
随着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光线照射在了付澜仅剩的右眼上。
纪羡臣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也就没有发现,他的父亲在那一瞬间,眼中所闪现的痛苦神色。
房内随之门的动作亮了又黑,就好像是他们的父子关系自那一刻起,破裂成两半,一个在光明中挣扎,另一个在黑暗里沉沦。
望着紧闭的门几秒,付澜慢慢地走过去,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信,可拿着信的那只手却在颤抖。
信已经到手了,付澜却不敢打开看。
他不敢去想这封信存在的原因。
愉祯怎么会写信留下,难道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
要是她知道的话,那又为什么没告诉他……
付澜不禁回忆起当时自己临时被世家叫走的时候,纪愉祯看他的表情,似在道别。
那天的情景此刻在付澜脑海中不断放大、清晰起来。
他忽然就看懂了纪愉祯眼神中情绪,有不舍,有担忧,还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决然。
想到这里,付澜的心猛地一揪,痛得无法呼吸。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蹲下身,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
屋外。
纪羡臣几乎是踉跄着朝着停车的位置走去。
车子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有几块比较大的石头,纪羡臣未曾注意脚下,于是被石头狠狠地绊了一下,整个人就要向前扑去。
就在他即将撞上车的一瞬,一只手出现,及时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