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还怀着一丝侥幸,想着可能是哪里弄错了。

可她同时也清楚的很,这种可能性很小。

这年头,报纸和收音机相当于官方的喉舌,一切发布出来的新闻,都是经过反复措辞,反复确认的,十分严谨。

像“典型主谋”如此笃定的词,能如此公之于众,说明已经基本确认了宋世佑的罪行。

黄春花眼泪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不敢将事情往最坏的结果想,紧捂着最后那一丝侥幸心理,挣扎着往部队家属院飞奔。

如果真有什么冤枉,现在只有回家属院,看看宋老头和宋老太能不能再去见宋承义一面,让他帮忙想办法调查清楚内情了。

黄春花一刻也等不得,更不敢看两边经过的路人,仿佛生怕别人认出她似的,低着头使劲跑。

面馆老板将店开在部队旁边这么多年,几乎没遇到过吃饭不付钱的。

眼睁睁看着黄春花跑出去,老板愣了一下,赶紧把掉在地上的筷子捡起来,迅速冲出去想追,又意识到自家店面还开着,没办法撂下,只能咬牙切齿的冲着黄春花的背影大喊。

“喂,面都给你做好了,就算你不吃也得给钱啊!”

谁知这不喊还好,一喊出声,黄春花一时没听清,以为有人认出他是宋世佑的母亲,跑得更快了。

黄春花一路飞奔回部队大院。

毫不意外的,从她踏入大院大门的那一刻起,无数双目光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的看。

鄙夷、厌恶、嘲讽……总之无一善意。

黄春花从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闷着头直接冲回了家。

宋家院门敞着,不少邻居都正站在门口大声重复刚刚收音机里的内容,仿佛生怕老两口没听见似的。

黄春花冲进客厅里的时候,只见宋老头和宋老太,一个坐在椅子上默默抹眼泪,一个正坐在地上拍着地板哭。

一贯刁蛮的宋老太哭起来也没了词儿,反反复复就重复那么一句。

“我老婆子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