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败一个阶级的,永远是另一个阶级,大明朝乃士绅地主的天下,我是神嘛,自然要引领一个新的阶级。”
“什么阶级?”
“不是和你说过嘛,大明已经酝酿豪商百年了。地主阶级必然诞生资产阶级,资产阶级大规模雇工生产,必然会酝酿新的阶级。
当然,这还很遥远,但不论如何,历史就是阶级矛盾,无论是哪个阶级垄断权力,都会导致财富单向集中,越集权,生患越快,隐患越深,损不足奉有余,这就是乱世来源。
若本质没有改变,乱世的结局不过是换一批人来轮回,若想跳出轮回,所有的说辞都是扯淡,人性损不足奉有余,一个良性的政权,应该是损有余补不足,这就是治国。
保证财富回流、阶级流动,就可以跳出轮回。保证回流形成共识,形成思想,就是传承。”
张之桐恍然大悟,张世泽也扭头道,“你他妈真成神了,王侯将相学的就是如何掠夺财富,如何让百姓甘心供养,三百而极,想打破这种轮回,靠武力永远不可能。”
陆天明点点头,“我用还未出现的无产阶级分田的办法,带动萌芽的资产阶级去对付地主阶级,你可以理解为降界打击,是世界不存在的力量。
但它不是万能的,只能在有限的地理范围快速展开,山西和塞外就是榜样,那些小东主、小商号就是催生出来的资产阶级,工坊的长工就是无产阶级,用两个阶级团结的力量,绝杀地主阶级,他们当然没有丝毫抵抗力。
物质的力量毕竟有限,若想归治天下,山西的办法就不能套用,更不能用造神的办法开路。
流血是必然的,没有流血的政权站不住脚。我们需要武力强制推进新秩序,扩大阶级范围,但不仅不能快,还得慢一点,给世界一点时间接受。
所以,我出现之后,不是立刻抢权,而是养寇,超越任何历史时期的养寇。
徐凤爵说我是妖道,她说对了,因为她知道,这世界人妖魔鬼怪横行。
江南在行人道,损不足奉有余,士绅在极致的剥削百姓。
东虏在行魔道,他们是极致的杀戮。
流贼在行鬼道,极致的破坏,纯粹为混乱行事,根本没想过新的秩序。
而中枢官场在行怪道,用法家的话说,力量的集合处,全是逆规则,京城既集中天下力量,也是天下最废。
妖道是什么,儒释道都没给过解释,潜意识的理解,是变化多端,而又人魔鬼齐全,其实是他们不理解新事物,对新事物的恐惧,我们自己清楚就行了。”
张之桐和另一边的李素还在理解这些话,张世泽却立刻问道,“流民、长工就是无产?”
陆天明摇摇头,“表面的无产者不是阶级,任何历史时期,无产者都是大多数,只有具备组织性的群体,才能叫阶级。
地主士绅阶级通过科举集合力量,这就是组织性,豪商的资产阶级通过物资流动,钱粮分配来获取利益和权力,这也是组织性。
无产者不识字、无思想,不会聚拢力量,不会为自己争取利益,永远无法成为阶级,权力可以催生阶级,但权力永远无法消灭阶级,妥协是永恒。”
张之桐才听明白,陆天明突然说如此深奥的话,完全是给张世泽听的,在给他讲大势,讲有限人知晓的未来,考验他领悟力。
内侄兼大舅哥不愧是‘觉醒者’,很快领悟关键,“改良科举,废除特权,让豪商善待无产者,让无产者有机会成为豪商或大员。你的秩序需要更多人支持,说到底还是需要动手见血,需要有人唱白脸,神当然不能是白脸,表叔也不合适,我无所谓,你看着安排吧。”
啪~
陆天明一拍手,“善,等你回去,我给你一个营,给你一块地盘,展示我们的力量,英国公嫡孙、忠勇侯的舅哥要有新朝气象,更要有天下至强武气,把贵公子的身份永远扔掉,先去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