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母亲的歪理解释,生虱子这事,没什么大惊小怪。整天土坷垃地里忙碌,翻山越岭的忙活,身上怎么可能是干净的,有虱子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无需大惊小怪,谁身上还摸不出来一两个。
这是母亲口中的措辞。
所以当我听到母亲一本正经的解释时,我也自认为这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寄生到身上就寄生呗,无所谓的,痒了就挠挠,再痒再挠挠呗。挠烂了再愈合呗!
对于母亲说出来的话,我一般都当做圣旨。要去听,要去执行。
于是,便不把身上生虱子的事放在心上。
某一年的冬天,地里的活都忙完了,大家也开始为过冬做准备,父亲与母亲便计划着编几张席子,以方便来年夏天使用。材料都有,只差请师傅上门来编。
父亲打听了几天后,终于把编席匠请到了家里。
母亲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第一天,编席匠很认真的在忙碌着。我或许是对这件事感到好奇,时不时的要过去看一看。看着编席匠熟练的动作,我佩服的是五体投地。用高粱杆裁出来的细条子在他手中来回的交叉,变着花样的在他手中来回的抖动,看上去格外的神奇。
第二天的时候,我闲来无事又过去看,编席匠在工作的时候,我看到半成品的席子上爬了几只虱子,当时也没感觉有什么异常,因为母亲之前说过,每个人身上都有,无需大惊小怪。
可是当我看到虱子从编席匠的胳膊上掉下来的时候,一会儿一个,一会儿又一个,我不敢往下面看下了,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编席匠的头顶上聚满了一堆,一个个的撅着圆滚滚的屁股,这阵势,誓要将肚子撑破才罢休啊。我吓得赶紧离开了。
跑到厨房讲给母亲听的时候,母亲还说我夸张了,没办法,我只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