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的初冬,没有那么寒冷,在结束不加班的最后一个晚上,我们四人相约走到工厂外面去闲逛,内心也是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从明天开始要适应晚上九点下班的时间,以后很少会有这样的闲散机会,很难会欣赏到日落时西边的那份惬意,田间地头漫步也终究要告一段落。
对于最后一次不加班,好似特别在乎,所以往日看到的那些风景,对于今晚来说,是想做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
当头顶笼罩着一片漆黑的时候,远处星光点点显得是那么的突出,偶尔有几辆车打着远光灯在公路上疾驰着,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路口的拐角处。
我习惯性的追着那一束束光亮,看着它映入眼帘然后再从眼底消失,从看到的欢喜到消失后的失落,心里的世界一直在波动着,那一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乎那道光?像是照亮在头顶,转瞬又阴暗下去,得而复失后的惆怅不停的演绎着。眼中的那团晶亮,被夜的黑掩藏了起来。
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每天走出去,看着路边上的过往车辆便成了打发晚上无聊的唯一方式。如果换做别人肯定不会这么做,而我们四人就这么志同道合。
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观看着,从最近的角度欣喜的看着,然后再惆怅的目送着离开。
三岁小孩喜欢的事情,我们四人也在重复着做着,不知道是我们太无聊了,还是说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以此来一点点的消耗精神世界的空虚。
北风在耳边不停的作响,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这是有多么的神清气爽!
回去的路上,大艳还在期待着明天的加班,说是每天这样太无聊了,还不如在车间里挣钱舒服,外面冷,小房间里也是冷,车间里暖和还有钱赚,只有像我们这样的傻子才会在人迹罕见的路上数着过往车辆,三岁小孩喜欢的事情,让我们演绎了快一个月,并且是风雨无阻的。
大艳像是在自嘲,更多的时候是对这里生活枯燥的变相解说。
在这里,一望无际的稻田周围,点缀着一座座独立的小洋楼,里面是一个个小型加工厂。
周边也有小卖部,但都是应急工人们的刚需,要是想要丰富一下下班后的生活,抱歉,这里只能去数一数路上过往的车辆。二艳也跟着附和着,最后三妹也这样一致认为,只有我一人保持沉默。
在这样的初冬季节里,我竟然装作清高的样子,不谈薪资,歪着头等北风戏弄我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