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九,一片红火朝天,却又处处透着恭谨严肃之萧家园林之中,以西苑贵妃,前兵部侍郎萧克为主之萧家话事人于山上正厅之中按序而坐。
对着那姗姗来迟,孕有燕王一脉希望的燕王妃嘘寒问暖,关忧切问。
风韵犹存,淡雅高贵之西苑贵妃稳居首座,其次则是冷艳王妃坐于贵妇左手,两人贴近,执手说些婆媳间的体己话。
燕王宋律居于右座,看着面前和谐相处的娘亲和王妃,哪怕现在局势再不妙,也难免露出些许祥和笑意。
萧克落座燕王一侧,儒雅不言。
厅内丫鬟侍女林立,山河字画高挂,均是恭立垂首一言不发。
看似堂内福字喜庆十足,红红火火,烧香拜神,婆媳家长里短年味悠长。
实则几乎人人都是心头沉重,对于此次太子受刺对燕王一脉造成的削弱心照不宣。
首座,那花艳露浓之贵妇人,露出半截皓腕,牵过那狐媚丽人柔荑,拉在掌心轻拍,言语柔和安慰道:“旖儿,律儿的事你就莫要担忧,天塌了有我们顶着,你就安安心心养胎,等着孩子出世即可。”
小腹微耸,一改冷艳而尽显憔悴作态的燕王妃闻言抿唇点头,将那孕期时分时常因无气血而面色苍白颓然演绎的淋漓尽致。
西苑贵妃自感心头怜惜,感同身受。
孕期之时最是不好过,可偏偏律儿又忙于他事,无法作陪,倒也苦了旖儿。
贵妇心思收拢间,余光忽而瞟到自家儿媳妇脖子上的一条红线,便好奇探手过去。
甄旖猝不及防间只是低头看去,但并不知道贵妃要做什么。
直到将那金色铃铛拎出来被贵妃托在掌心之时,她想要继续辩解已是为时已晚。
坏了,她见那畜生喜欢的紧,她也没舍得摘下来,结果戴习惯忘摘了!
众人目光凝视。
脖子上戴这个?
燕王宋律诧异轻咦。
他清楚记得他从没有给王妃买过这铃铛,而且也从未见过王妃佩戴过。
西苑贵妃则眉宇浮现丝丝凌厉,投去问询目光。
眸光均是不解,甚至勃然色变。
堂堂一王妃怎么会缺首饰,怎么会戴这种没品的俗陋东西?
除去小孩喜叮咚声和家中的小猫小狗,谁见过哪个成人戴过?
众人目光齐刷刷射向甄旖。
王妃瞬间便成了众矢之的,远处墙角侍立的晓英见状心头直犯突突,但又不敢吭声。
却见甄旖面色先是一紧,而后瞬间如常舒缓,不紧不慢道:“娘娘您有所不知,今日妾身还未来之时,情知咱们难处,而妾身又听闻武王世子伤势大好,便想着将人唤来一同拉拉家常,笼络感情,四处通融打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