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觉从未睡过这么久，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从万丈高空坠落下来时，方觉看到魔眼通红，里面像是燃着火。

魔眼之威超过他的想象，不是他心里设想的准大帝，而是一位真正的大帝。仅仅是这个就已超出方觉的认知范围。

这一次要彻底身死道消了。

方觉最后看到一道细细的白线忽地冲天而起，刺向魔眼。

这是地界一位大能出手了，方觉并不觉得白线能拿魔眼怎么样。

方觉即便要身死道消了，潜意识依然认为他做不到的别人也做不到。或许，魔界大帝经过一番消耗，他无法跨界而战而自行退却，如此一来，地界尚有喘息之机。

然而这些，已经和方觉是没有关系了。

悔？

没什么可后悔的。

虽然方觉一直惜身，但真做了，那就不后悔。

砰！

方觉猛然砸入大地之中，然后一直陷落，很快，黑暗把他吞没。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觉突然醒来。

他的“醒”是摇曳不定的，就像狂风中弱小的烛火。

方觉有过濒死的经历，都挣扎过来了，但这次最严重。

“烛火”一次次熄灭，一次又一次挣扎着死灰复燃。

这个时候，马可长老曾经追求的“永寂”境界成了致命诱惑。

不要挣扎了，活着有什么好，活着就是受罪，什么“唯我独尊”，真以为你是天选之子？！

你所追求的大帝境界在诸天早有人证得，即便你证帝了又怎样，不过是一个后来者而已。

证帝又如何？长生吗？

无论是仙法还是地界的科技之法都明明白白地告诉方觉，没有什么是能永存的。

一直不死的绝对是怪物，像马可长老人不人鬼不鬼的状态。

鲁瑟丽还年轻，所以她还有追求，要到血巢去，等过了一两百年，一两千年后，她会后悔。

血族的人，活到最后终究是一个“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