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砸了砸遮挡物,得到的只有沉闷的回应。
记忆的片段开始在脑中回现,各种杂乱的信息交叠,让刘献之本就疼痛难忍的脑袋更是雪上加霜。恍惚中,他回忆起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幕,驾驶的汽车撞上了路中央的护栏。而在那之后,四道身影以及许多如零散碎片般的记忆充斥于脑海中。这些过于深刻的记忆,一时间,让刘献之无法分辨出真伪。只能勉力抵御,守住仅存的清明,不致晕厥。
勉强睁开眼,看到的依旧是一片黑暗。
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却赫然发觉嗓子像是被扼住一般,发不出半个音。
突遭变故,让本就心态不稳的刘献之愈发慌神。强忍着头痛的他,一边抵御着各类讯息的冲袭,一边手脚并用,疯狂的敲打着困住他的这方狭小空间。
忽地,似是有阵阵低语,穿过这片空间,钻入刘献之的耳中。刘献之就像是那溺水者发现最后的救命稻草那般,愈加疯狂的挣扎,敲打。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刘献之心灰意冷,即将放弃的那一刻,一抹光亮,穿破黑暗,落在刘献之的身上。
............
瓦盆一摔,杠夫起杠。草龙,铭旗,铭旌,香亭,像亭,魂轿,纸桥,灵柩,遗族,亲友依次而出。一道长长的队伍,自蒙家起,往镇外祖坟。
“可怜啊,蒙家就这样绝了后......”
“还真是想不到啊,蒙家娃子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我听说啊,蒙家娃子是在河里发现的,被捞起来的时候,都已经不成人样了。”
“真的假的啊,那娃子水性不是挺好的嘛,我之前还瞧见他下水,游的那叫一个畅快啊。”
“兴许是被水草缠住了吧,又或许,是那个作祟也说不定......”
“咦......”
送殡的队伍穿镇而过,路旁围观的镇民不在少数。议论,感慨,扼腕叹息,甚至幸灾乐祸。一声声的,悉数传入罗之萍的耳中。
若是寻常,听到有人议论蒙家,罗之萍断然不会听之任之。不论好坏,总会探究一番。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自十八岁嫁入蒙家后,维持家业便成了她的全部。可以说,在这栖霞镇上,蒙家能长盛不衰,保持良好的口碑,全赖她罗之萍持家有道。
可队伍中的罗之萍,却对这些原本牵动着自己神经的话语置若罔闻。
不过十数日光景,蒙家的气氛彻底变了样。
祖父蒙老太爷自迎回蒙天赐尸身那日起,便一直缠绵病榻,不能起身。公公蒙福祥与丈夫蒙奇高在外经商,依旧未归。若是她罗之萍一齐倒下,整个蒙家,又有谁能够好好的送蒙天赐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