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又躬了一刻钟,两人都觉得腰不是自己的腰了。
朱标才终于大发慈悲,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免礼。
“说说吧,为什么打架?”
朱标继续看奏疏,头也不抬地问道。
他也就是看这两人没什么靠山,也算是年轻聪明。
这才想着指点一二,要不然两个七品官还真是懒得见。
顾晨鼓起勇气,拱手道:“回殿下,他胡乱上奏弹劾臣受贿,臣一时激愤,还请殿下原谅……”
洪武六年的时候,也就是去年,老朱亲自参与修订了大明律。
其中规定:受财枉法者,一贯以上的杖七十,每五贯再加一等,八十贯则处以绞刑。
而受财不枉法的,一贯以下杖六十,每五贯加一等,至一百二十贯杖一百,流放三千里。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接受不了,呜呜……
想起老爹整治贪官的严谨,导致官员们杯弓蛇影。
朱标也有些叹气,不过面上却并没有表露出来。
“为何激愤?”
难不成只能自己弹劾别人,不允许别人弹劾自己了。
“殿下……”
顾晨拱了拱手,强迫自己挤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臣自幼家贫,寒窗苦读数十载,这才于洪武四年中了进士,入御史台当了个七品小官。”
“官虽小,却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从不敢有丝毫行差踏错。”
“臣住的是应天府最便宜的房子,还是租赁的。”
房价太贵,买不起,根本买不起。
“吃的也是饱腹罢了,四五天方才能见一次荤腥。”
“衣裳也只不过有三件,奴仆也没有能力买一个,还得自己动手洗衣裳、做饭、补衣裳。”
“臣今年已经二十有三,可因无房无马无钱的缘故,早已经定亲的媳妇,也没钱去送聘迎娶进门。”
媳妇是县丞的女儿,关键别人家里是大地主。
你说你不整得稍微气派一点点,那老丈人脸上有光吗?
所以,这亲事一拖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