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朱雄英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因为他爷爷在洪武七年的时候,就把凤阳县改成了凤阳府。
而凤阳府是归朝廷管辖没错,可严家庄属于怀远县,这个县是归凤阳知府管辖的啊。
“然后呢?最后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解决的呢?”
既然知县失职,知府不管,那就只有上京告御状了吧?
严大立抹了抹眼角的泪,再次对幼时伙伴的遭遇感到怜悯,他思绪飘远,语气有些哀伤。
“那知府人还挺不错,替他重新写了状纸让他上京去敲登闻鼓鸣冤,鼓励他说陛下一定会为他做主的。”
“可不知到底是为何,这事儿却被传到了村长的耳朵里,他拿了钱财好处,想劝耀祖息事宁人。”
“耀祖不肯拿钱还有好处,要求村长的儿子当着全村人的面,跪在他媳妇儿坟前忏悔。”
“他们家嚣张半辈子了,怎么可能做这么丢分的事儿?”
“可他也怕自己儿子出事,便在耀祖准备上京的时候给他截住了绑回来,并且当晚便打断了耀祖的双腿。”
“这人没了腿,就不能再种地,不能够在打猎了,就等于成了废人,还要连累近八十岁的祖母照顾他,所以他也跟着自尽了。”
严大立说着还擦了擦泪,语气里满是伤心难过。
“那时候严大娘都快七十多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好容易孙子断了气,可她却几次寻死都不成,又活了几年才去世。”
她先送走了儿子,送走了儿媳妇,最后又送走了孙媳妇,孙子,这是何等的人间疾苦?
这时候,严大立的媳妇儿,却抱着自己孙子出来插话道。
“这村里人都说她的命硬,自己克了自己子孙,这也有几分道理,这若是我,我就会阻止耀祖哥吃下这个哑巴亏。”
“人家是村长的儿子,咱们庄稼人干点儿啥不求人村长,睁只眼闭只眼这事儿就算了呗。”
“可是她倒是好,居然异想天开,鼓励人家耀祖哥去要个公道,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公道?”
“这个世道哪里来的公道,人家村长就是公道。”
“为了公道却反而让孙子送了命,我看呐耀祖哥就是给她害死的,她就是个克子孙的老太太。”
这种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让在坐的人都忍不住皱了眉,严大立更是瞪了自己媳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