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诏狱他还没待够,他还不太想从这里出去呢。
“光曦,你就写了吧。”朱标没想到在这事儿上他能这么犟,他劝道:“何必要和我爹置气?”
他爹的气谁置得过?
他爹确实是不会杀光曦,可要是将他一直关在诏狱,或者像洪武十年那样,贬官怎么办?
从前小京官放地方还好,如今百官之首再贬官不成笑话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顾晨适时候地红了眼眶,坚定道:“臣拿的是御史的俸禄也该行御史之事,陛下不拿法度条例当回事儿。”
“民众对朝廷的信任就会降低,若百姓对朝廷没了信任度,大明如何能江山永固呢?”
听到他咒朱家的江山不能江山永固,躲在暗处的老朱皱了皱眉,觉得这话听着刺耳得很。
只听顾晨接着道:“若陛下都根据自己的喜恶怀疑,随意杀官员医者工匠,不顾律法。”
“那未来的君王藩王会不会学?底下的官员会不会学?一村之长、一族之长乃至一家之长会不会跟着学?”
“官员判案无需捕头捕快仵作查案,只需要凭感觉就能将人正法,族长村长父母也无需查清缘由。”
“凭感觉还有自己的怀疑,就将人从家谱宗族除名或者打死吗?太子殿下,您觉得这样于国家有益吗?”
朱标无言以对,暗处的老朱有些理亏又有些恼羞成怒,他拳头捏了又松,松了以后又捏。
他承认顾晨说得很有道理,就是说得他心口生疼生疼的,不过几个太医,何至于如此严重?
云奇在心里头直打鼓,他祈祷顾大人还是少说些罢。
别真将陛下给惹急了,可顾晨显然没听到他内心的祈祷,反而还越说越来劲。
“到时候大明处处是私刑,处处都是凭自己感觉断事,所有人都不讲法,不讲事实还有证据。”
“那咱们朝廷的法度还有什么用,国无信而不达,到时律法只会成为一张废纸罢了。”
“臣身为御史进谏陛下理所应当,臣绝对不会认错,就是陛下要杀了臣,臣也要指出陛下之错方才不负君王的栽培之恩。”
说了这么多难听的,顾晨又不忘说点儿好听的。
他嘴上虽然说的好听,可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出去。
为了出去,和老朱认错,让他美好的名声打个折?
那他不白喷老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