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他忍不住,他忍不住可以给自己立传呐。”
他只想要好名声,可不想在活着的时候看到这些文人笔下的自己,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么?
余敏假笑:“顾大人说笑了,哪有自己给自己立传的?”
顾晨:“……哦,那就有给大活人立传的?”
余敏眨眨眼睛,应该可能还是有的,只不过他没听过。
“还有刘大学士。”陈宝船双手交叠,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刘大学士说,他已一字不落地将此事过程写下来,要让后人都知道顾大人的风姿。”
夏原吉也来了,他笑道:“还有翰林院那帮人,他们原先还骂顾大人是谄媚的奸臣呢。”
“如今可好,奔走相告,又说咱们顾大人是个了不起的直臣了,还有太医院那些太医感动得不得了,直赞大人有宋时包公之姿……”
其余诸人也你一言、我一语地称赞顾晨的做法,直言若是换了他们,可不敢这么干。
如今还有许多人在忙着,没能第一时间来接顾晨。
可六部都派了代表过来,表示了各部对他的敬佩和庆贺。
顾晨看着格外热情的同僚,心里却是深深的无奈。
可是你们哪里会知道,曹国公府那日顶撞老朱的话,是他压在心底压了二十多年的话呢?
二十多年,你们知道他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过的吗?
他内心有多么憋屈?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他除了上坟时跪跪祖宗以外,可连自己亲爹亲妈都没跪过。
到了古代,下跪、装孙子都成了家常便饭。
整整二十多年的时间,他没有一刻敢松懈啊。
他敢说是因为他确保自己不会有事,但凡是再早几年。
就算老朱要杀太医的九族,他也不会站出来说句二话。
同僚们又如何知道,他心里对这片土地乃至民族的大志?
等好容易应付完同僚,上了自家马车看到老婆的时候,他头一句话便是询问家中哥嫂。
“哥嫂没急着吧?”
哥嫂如今也是奔六的老人了,确实也着急不得。
苏婉盈拿起早准备好的柚子叶,手上对着顾晨一顿操作猛如虎,嘴里也没忘记回他的话。
“没有,我让灏哥媳妇缠着他们,学着做包子还有针线,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
说罢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嗔道:“你怎么不问我急不急啊?行事前也不知道多想想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