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朱元璋肯定乐意去听,他又何尝不想被人称作仁君呢。
御史言官哑口无言,他们都是斗嘴的高手,此时此刻脑海中浮现出无数言语,可就是不敢说出口。
倒是周王朱橚,忽然开口驳斥。
“郁尚书,你说的很对,陛下对待臣子自然是秉持仁义之道,本王不会反驳。”
“可你说,蓝昭为正国法,正的是哪门子国法?”
“他又哪里来的名义来正国法?”
“刑部新颁布的条文,乃是他担任刑部左侍郎时亲自拟定,凡处决人犯皆要交由刑部审定,并由三法司进行决议方可处以极刑,可他自己却在家门口擅斩李祺,这岂不是知法犯法?”
郁新立马辩解道:“李祺当时持刀,并已经杀了一个禁军校尉,嘴中还嚷嚷着要侵害蓝昭与长公主。”
“事急从权,岂可迂腐行事?”
“蓝昭杀人,不只是正国法……”
朱橚再次发难,打断了郁新的言语,质问道:“等等,你既然说了,当时有禁军在列,蓝昭又不是蠢货,难道不能让禁军拿下李祺,交由县衙关押,再让三法司来审定?”
“由此可见,杀人就是杀人,此乃逾越国法之举!”
“若碰到事情就说事急从权,那岂不是只要杀一个人,就能拿这四个字作为借口,还要大明律做什么?”
“陛下,儿臣请奏,将蓝昭羁押回京,严审此案,为正国法,明正典刑!”
朱橚,也是一个玩诡辩的高手。
御史言官们立即开始附和起来,就犹如恶狼看见了羔羊,不断撕扯着它的躯体。
这道破绽,裂的越来越大。
郁新一个人已经应对不了,其他那些人面面相觑,脑海中也在想着对策。
夏原吉挺身而出,谏言道:“陛下,此事关乎长公主名誉,切切不可草率行事,李祺已然伏诛,人死不能复生,正如郁尚书所说他本就该死!”
“凉国公世子固然有些罪过,但亦是事出有因,若依照周王殿下所奏,那便是苛政!”
“微臣建议,让三法司派人前往定远县了解实情,着重调查李祺持刀行凶前后状况,若真是情势所迫,那也无可厚非。”
“这就像是北边鞑子侵扰边境,是可忍孰不可忍,若不给予有力重挫,怕也是徒增血光之灾。”
这场争执,处处都是偷换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