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铁昆仑的大名了,只是你这位千里杀人如闲行的豪杰,来我这个清修之地,怕是也不大合适哪?”欧阳翠见到铁昆仑还开了一句玩笑,自从上次跟萧辰深谈过之后,她的情绪明显好转了很多,甚至连头发都长出来了也没有再剃。
“有辱前辈净地,令昆仑惶恐无极。”铁昆仑道。
“言重了,我只是开玩笑的,我这里可也并非是什么佛门净地,心都不净,方寸之地又怎么能净呢……无忌,你既然出来了,想必龙图二爷爷也出关了吧?”欧阳翠看向上官无忌。
“嗯,欧阳姑姑你的气色真好。”上官无忌笑道。
“那也不过只是苟延残喘罢了。”欧阳翠又看向灵儿,“好灵秀的小丫头呀,真是我见犹怜,难道大家伙都喜欢你。”
“呵呵呵,欧阳姑姑过奖了呢。”灵儿一阵傻笑。
“慈云师太驾鹤西归,真是令人既伤感,又欢喜。”欧阳翠叹了口气,“云秀,灵儿,你们两个都是灵秀之人,怎么也做小儿女的惺惺之态?这是又哭了啊?”
“一则以喜,喜极而泣。”灵儿道。
“一则以悲,悲从心来。”欧阳云秀道。
悲悲喜喜,苦苦笑笑,只因生生死死,去去来来。
铁昆仑将萧辰的书信送上,欧阳翠打开瞄了一眼,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将书信握在手掌中轻轻揉搓两下,扬在空中,秋风袭来,飘飘洒洒,宛若纸钱。
“幸好故人提醒,才知道今日我大限已到!”欧阳翠语出惊人,“云飞,云秀,你们可去安排我的后事了,记住,但凡是我用过的器物,穿过的衣裳,住过的房屋,全都烧了,一点也不许留!”
欧阳云飞欧阳云秀等人全都大惊失色,姑姑你好好的怎么会死?还是说你又要犯病,继续死去活来?
却不料这次是真的,欧阳翠交代了后事,便即坐化,死的明明白白,干净利落。
以至于欧阳世家的一众弟子们都来不及悲伤,只是忙着操办后事,按照欧阳翠的遗言,将她的所有东西全都付之一炬。
这次欧阳翠是真的死了,因为祠堂牌位上多了她的名字,城外祖坟边也多了一座墓碑,墓碑上刻着欧阳翠临死前留下的四个字:‘悲欣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