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呀,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哩!”陈平大惊,“直能瞧到人心底里去!不过惭愧的很,我刚才想的是自家的女儿,尚未虑及其他,不过老大啊,我是也觉得趁葇嘫人还没有围城,要不然把老弱妇孺都先送出去?……”
“山右,这话我说了你知道就也行了,不必外传,咱们玄冥城其实不打紧的,别看卜贺大兵压境,其实也动不了咱们的皮毛,只我这话若说出去,就怕大家伙觉得我狂妄无知……退一万步说,若是守不住,咱开城投降行不行?”百里道。
“你也别瞪我,我若开城投降,那卜贺不但不会杀我,还得待为上宾,搞不好还会求着让我做玄冥城的知县呢,那自然也不会屠城杀人了,当年摩罗王子打常山州,刘琮述开门投降,常山百姓就也毫发无伤……”百里这话越来越诡异。
陈平也越来越听不懂了。
“咱们为官者,首要保护的就是称咱们为父母的老百姓,若是连百姓的命都保不了,保这么一座城有啥用?拼命战死又有啥用?呵呵,咱们死了倒是留下了一个好听的名声,却不知都是老百姓们的鲜血谱写出来的!”
“当然,保护百姓是咱们的职责,卫国护疆也是咱们的使命,只是需要看清局势,权衡利害,孰轻孰重,孰是孰非都要心里有数……呵呵,话说的多了,总之你陈山右放心,咱们城不会破,城破了老弱妇孺也不会遭殃。”百里言尽于此。
就这么寥寥数言里包涵的道理,只怕陈平也要琢磨很久很久才能理解,而最难理解的就是‘孰是孰非’四个字。
但有一点是确定无疑,那就是百里对陈平相当倚重,否则以他的性格,才不会说这么多的话。
该来的总是会来,三天后的一个黄昏,卜贺率领大军兵临城下,扎下连营,将玄冥团团围住,从城墙上四面看去,真是水泄不通。
“卜贺还是会打仗的。”李探花瞧了对方的布阵,表示赞许,“难怪他葇嘫部落一直没有被莫羯吞并呢。”
“和尚,那个小土坡上插着狼头纛旗的就是卜贺的中军大帐吧?”一旁的欧阳云逸手握铁枪,跃跃欲试,“你说我去把那大纛砍断给他们来个小小的下马威行不行?”
“行啊,怎么不行,你顺便把卜贺的脑袋也砍下来多好呢,那可是大大的头功呢。”李探花道。
“是吧?我觉得也行!”欧阳云逸大喜,拎着枪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才感觉不大对,“死和尚你是不是又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