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生长在北方的官员,被调到南方就视为发配,都会提前做好死亡的准备。
因为那时候南方降水太多,植被茂密,导致微生物、细菌种类繁多。
这些细菌微生物自然衍变、异变,导致时不时会引发各种疾病。
在新的环境中,体质强的自然能活下来,而体质弱的,就有可能得病死在路途。
这种情况一直到后期降水线南移,植被疏散,空气湿度降低后才有所改善。
因此魏安会给远行的族人准备两瓶祛毒药剂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左等右等,唯有不见族长魏兴出来。
魏田道:“叔父莫不是未起,我去叫一声。”
魏干拦住了魏田,摇了摇头:“莫去!”
魏田不明所以,但脚步停了下来。
魏安看宗叔朝着族长所在的屋子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阿翁,儿走了,儿不能在跟前尽孝,阿翁保重身体。”
魏宗每磕一个头,就喊一声,一连喊了三次才起身擦了擦眼泪,跟自家良人叮嘱了几句。
再抱了抱儿女,在族人一帆风顺的祝福声中骑上马远去。
慢慢的,随着马蹄声渐行渐远,人影也渐渐变成了黑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族人散去,该去工地干活的干活,魏安则来到叔公家。
只见叔公坐在院中的躺椅上,躺椅朝着洛阳所在的北方。
他似乎在遥望自己的长子,但他的目光却被墙垣阻挡。
“叔公,宗叔走了。”
魏兴良久没有说话,然后嗯了一声:“你宗叔可是哭了。”
魏安点点头:“哭了,宗叔让叔公保重身体。”
魏兴:“信球,打小就爱哭,去洛阳做官,大好事,哭个球。”
魏安见叔公一边骂,一边用手擦了擦眼角。
“叔公,我将师父给我的药剂让宗叔带了些,洛阳有阿翁他们在,可互相扶持。
且宗叔去洛阳是为打造桌椅,待三年任期满,定然平安归来。”
魏安说这些,想让魏兴更宽心一些。
东汉官吏任期三年,也有看情况延长和缩短的。
魏宗这种属于木工被辟除,工的地位不高,怕是难以重用,任期应该是只会缩短,不太可能延长。
最多三年任期一到,教的技术被工匠掌握后,估计就该回乡了。
“三年后宗叔归来,日子还长着。”魏安又补了一句。
“长着,日子还长着。”魏兴口中喃喃。
感受到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哀伤情绪,魏安便没有再打扰叔公,脚步轻轻的退出院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母都一样。
父母在,不远游,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