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带这样的?!
黑夫是用力点头,红着眼道:“他们建都建好了,我总不能再全都推了吧?如此,岂不是更浪费?”
“那这些僮仆呢?”
“您老要是能说服他们,让他们摆脱奴籍,下吏绝无二话。”
“什么?”
喜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他府上僮仆大概有百五十人,大部分都是他收养的流民孤寡。黑夫前年还专门与我商量,想着让部分僮仆改成民籍,为此他还愿意花钱给他们赎身。若换做别人,怕是求之不得。可这些僮仆皆不愿意,宁愿为奴也不愿走。”
“……”
“……”
叶腾被秀的是头皮发麻。
这就不合理!
秦国治下还能有这种事?
一旦为奴,世代皆为奴!
有些奴隶为了能改为民籍,那可都是冒着生命危险从军上战场。想着拼死砍个敌人脑袋换爵位,如此就能从奴隶变成士伍民籍。
“莫非是你威胁他们?”
“是他们威胁我……”黑夫委屈的差点哭出声来,“我就挑了些表现好的僮仆,准备给他们改成民籍。结果他们可都是跪在地上以命要挟,还说我若真要这么做,便一个个撞死宅中。生是黑夫的人,死是黑夫的魂。内史说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你少给他们吃两顿饱饭就行。”
喜在旁边冷漠的吐槽。
谁家僮仆能有这好日子?
一天三顿饱饭,隔三差五还能食肉。逢年过节的,黑夫还会给他们赏钱,每日需要干的活也不算多。只要僮仆别触碰底线,黑夫也鲜少会动手责罚。他记得曾有个僮仆手脚不干净,盗取钱财。黑夫是大发雷霆,亲手将那僮仆的双手打断再送至县寺。
别说寻常黔首,就是喜都有些动心。寻思着等今后告老归乡,他就来这当个管事颐养天年,到时黑夫还得伺候他。
“咳咳!”叶腾见状只得拂袖,轻声道:“本君知晓,可咸阳御史却未必。记住了,今后做事还是当心些好。”
“下吏铭记于心。”
黑夫这才松了口气。
叶腾又看向扶苏,若有所思道:“既然你对僮仆都这么好,那么子都留在你这老夫也就放心了。”
“……”
“……”
扶苏双眼通红。
差点没抱着叶腾大腿痛哭流涕。
他堂堂长公子啊!
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怎么?他每月给你多少钱?”
“我还得给他钱……”
“什么?!”叶腾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匪夷所思的看向黑夫又不解的望着扶苏,“你作为他的食客,得给他钱?你还答应了?”
“嗯……”
“你……图他什么呢?”
“可能,是人格魅力吧。”
我呸!
扶苏恨得是牙齿都快咬碎了。
如此羞辱,谁受得了?!
若非父皇意思,他早走了。
叶腾面露古怪,也都已猜到。而后便看向黑夫,语重心长道:“黑夫,这世间便没有这样的食客。老夫是看着子都长大的,也有才能。他为你做事还要给你钱,未免过分了些。”
“内史此言谬矣。”
“怎么?”
“子都虽是食客,却也算是我半个徒弟。”
谁是你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