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夫这家伙素来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喜特地提醒过他,黑夫若三天没动静,那就绝对是憋着坏呢。憋的时间越久,那动静就只会越大。这小子立的功是不少,但闯的祸只多不少。
还好,黑夫还算是会做人。前些天便令使者登门,还送他些好酒好茶。可问题在于,这礼物他还没捂热乎呢,就被皇帝派人收走了……一片茶叶都没给他留啊!
“速,刑徒可都备好?”
“禀内史,皆已准备好。”
“准备车驾,启程泾阳。”
“唯!”
速为内史丞,乃是属吏。先前曾担任栎阳县令,因为做事勤勉被他提拔上来。人如其名,做事雷厉风行绝不拖沓。交代给他的任务,从无怨言。虽然能力有限,却是颇受叶腾重视。
“禀内史,泾阳令史求见。”
“泾阳……令史?带进来。”
叶腾皱着眉头,心中多少猜到了些。秦国行政自有流程,不论关外关内皆是层层递进。类似于令史这类县吏,有什么事都需要上奏县令处理。可若县令有罪,那么令史方可越过县令向郡守或是监御史检举。
要是无罪,令史便是越级诬告,罪加一等。罢官夺爵都是轻的,严重点便是三族消消乐。就算真的有罪,令史以后也难得到重用。毕竟越级检举自己的上司,换个新上司也只会如坐针毡。
现如今泾阳令史亲至咸阳,必然是要检举黑夫。而且做的事也绝对和学室弟子有关,触及到了令史的利益。否则,根本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咸阳。
很快,白须令史便已带到。头戴獬豸冠,风尘仆仆。看模样应当是还未洗漱,大清早的便在内史府门前守着。
“泾阳令史吴伯,见过内史。”
“免礼。”叶腾是着急去泾阳,所以便蹙眉道:“汝为泾阳令史,亲至咸阳必是遇到了事。而且不必说,极可能与新上任的县令有关。但你要知道,他被上比作祥瑞乌鸟,受上宠信。有些事,不必介怀。”
他这也算是暗示了。
希望吴伯知难而退。
若真的走流程,可就难看了。
“泾阳县令公然坏法,恳请内史明察!”吴伯却是跪地叩首,并且将卷绢帛取出,“此为泾阳学室百余名弟子,联名血书。吾秦法有言,非史子殹,毋敢学学室,犯令者有罪!黑夫却要以庶民顶替史子,如此不公坏法,恳请内史依法惩治!”
“嗯?!”
叶腾是拍案而起。
绢帛展开,皆是弟子名姓。
猩红,刺眼!
“汝此言当真?”
“门外弟子皆在,若内史不信也可亲自问询。下吏若有半句假话,愿受诬告反坐之罪!”
吴伯是长拜作揖。
他现在就是咬死黑夫坏法,至于其他的事一概不提。他这种操作就是的典型的断章取义,为的就是让黑夫下台。他不管黑夫出于什么目的,可要断他财路就没得商量。况且这事也很明确,黑夫坏法在前,解释再多还是坏法。
“你还将弟子都带来了?”
“皆是自发而来。”吴伯不忘作揖,提醒道:“他们世代为秦人,祖辈父辈为秦征战。他们的官爵,那都是以命换来。可黑夫以庶民取代他们,他们焉能不怒?若非下吏劝阻,有些弟子甚至要拔剑相向。”
“放肆!”
叶腾捂着胸口不住咳嗽。
黑夫是真能惹事!
还没上任几天,便闯这么大的祸。
按这么折腾,他起码得少活十年!
“备车,本君现在便去泾阳!”
“内史明鉴!”
吴伯抬起头来。
他知道,他赢了。
叶腾可是出了名的秉公执法,这回黑夫妄图坏法,必然要受到惩治。就算说他只是提议还未施行,那也得断了这念想。如此,他的财路也就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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