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啊,昔日燕国的猛将秦开北却东胡拓土千里。到最后,燕国却只能求助于北方的匈奴。这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冠带七国之战终究是中原内战。可若要引胡人入关,那就是外战了。
况且这年头的诸夏子民,对于胡人土蛮都是有着股天然的优越感,好比齐桓公时期就打出尊王攘夷的口号。再说楚国,就一直不受中原待见。昔日农家大贤许行,就被孟子视作南蛮鴂(jue)舌之人。说直白点,就是骂许行说的都是鸟语。
“如此,就更不能留他了!”
“哦?”
王翦饶有兴趣的看向黑夫。
黑夫平日里为人随和,待治下黔首更是好的没话说。但别忘记了,他终究是出自士伍。自军功制推行,秦人皆捐甲徒裼以趋敌,左挈人头右挟生虏。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的,便绝非善类。当初在云梦泽遇刺,黑夫二话不说提弓便射。前往泾阳时遭遇反贼刺杀,他同样是全都就地诛杀。
“冒顿窝藏六国反贼啊!”
“哦,鞠武已经死了。”
“啥?”
“冒顿砍下他的头颅,当做礼物。”
“……”
等会!
黑夫挠了挠头。
倒也挺合理的……
毕竟冒顿连自己亲爹都杀,更别说只是个老师。鞠武也算是死得其所,毕竟冒顿可不是太子丹。
“所以?”
“所以这人更不能留!”黑夫努力掰扯着理由,辩解道:“秦公想想,这人连自己的授业恩师都能痛下杀手。如此冷血无情,若有朝一日让他掌权,是否会报复秦国?”
“你与他有仇?”
“我都没见过他……”
秦始皇注视着黑夫。
总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就是不杀他,也绝不能将他放走。”黑夫看向王翦,笑着道:“他是筹码,吾等可效仿昭王将其强留于秦。后面随便找个理由,就说他醉酒杀了秦人。而后让匈奴割地赔款,匈奴若不肯,便可顺势北伐!”
这就是绝佳的出兵机会。
“如此,岂不是正中头曼下怀?”
羌瘣忍不住出言提醒。
这可都是头曼的目的。
就是想要借刀杀人!
“头曼,已经老了。”黑夫却笑着摇头,反问道:“瘣公认为是年迈昏聩的狼王棘手,还是初露獠牙正在崛起的新狼王麻烦?”
“都挺麻烦的。”
“……”
蛮夷就是蛮夷啊!
都不懂得捧哏。
要换扶苏,肯定一唱一和的。
秦始皇放下茶碗,看向黑夫。
“若冒顿为质,可否?”
“也行。”黑夫轻轻点头,“反正后面北伐的时候,再找个理由杀了他。”
“云县君真和他没仇?”
秦始皇诧异的望着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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