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称呼越来越亲热,狄进则还是那副不远不近的态度:“雷小娘子去寻令兄?”
雷婷婷点点头:“是啊,凶手还未捉到,总是有些不放心的,我三哥胆子又小,我去陪陪他……”
雷澄轻轻松松扛着石桌打转,但在家人口中似乎还是個胆小的孩子,狄进倒也觉得有趣,对着旁边有些畏惧的林小乙招了招手:“那就走吧!”
雷家的马确实舒服,比起市面上租借的矮马要高大许多,一行人抵达晋阳书院,还未找到雷澄,就发现一群学子和讲学急匆匆地往后院赶。
也有不少人认得狄进,知道这位很快就是同窗,招呼道:“快去后院,有大事发生!”
狄进快步跟上,远远的就见书院中人围成一个半圈,中间站着一位书生,士子襕衫,装束朴素,脸颊削瘦,面容憔悴。
而院子里,郭承寿的老仆和书童都在,那书童似乎要冲出来,反倒是老仆拉着,连连摇头。
“诸位!!”
直到各方赶来的人基本到齐,书生才陡然一声高喝,彻底将目光全部吸引过去后,自我介绍道:“小生刘昌彦,字子文,早年家境贫寒,苦苦求学,天圣元年并州解试,幸得头名!”
“是他?”“堂堂一州解元,怎的变得这般落魄?”“咦?我记得这刘解元与……里面的那位是好友啊!”
解元便是科举第一场解试的头名,可以视作一个地方州的状元,虽然宋朝的举人功名作用不大,但解元在地方上还是有地位的,所以书生一介绍,马上有人认出了他。
而关键在于后面的话语,这位昔日解元对着院子里冷冷地道:“郭承寿,我大宋开国名将的嫡孙,先帝的亲外甥,有人称他并州第一才子,所作的《玉堂集得各家传阅,皆赞词章艳丽,用典精巧,然而……”
他从背着的行囊里取出一物,高举过顶:“《玉堂集里的诗词文章,乃小生之作!”
书院学子本来在窃窃私语,闻得此言,顿时一片哗然。
狄进的神色也严肃起来。
剽窃他人作品,这在古代对文人来说,是最为严重的指责,一旦确定后声名必定尽丧。
毕竟诗词文章是文人的根基,这些都是假的了,其他任何衍生于其上的价值,都要轰然崩塌。
而不单单是剽窃,刘昌彦还接着道:“前日,小生曾将此事告知贵书院的郝监院,郝监院心善,顾及郭承寿体虚病弱,愿意给一个自承错误的机会,万万没想到,昨日却传来了噩耗……”
众人愈发哗然。
这话已经指明了,对方是杀人真凶!
“你怎的这般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