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从广滞了滞。
说实话,那日在刑房,木板从中而断的干脆,真的有些吓到他了。
别看他平日里撒泼耍赖,那是清楚对方不敢对自己如何,但现在一个穷书生有那么大的力气,万一真的来个血溅五步……
所以这段时间刘从广外出,都是带了至少十名护卫侍从,浩浩荡荡,反正他有钱财,在刘氏嫡系的三兄弟,他这个最小的五郎,可比前面两个哥哥富裕多了。
千金之子戒垂堂,他身份尊贵,与这等贱民玩命,实在是没那必要,以致于下意识的说出,要等对方科举完的话语来。
此时迎着美艳娘子诧异的注视,刘从广又觉得下不了台了,咬牙道:“确实不用等那么久,不出一月,我就让他跪地求饶,后悔生在这个世上!”
美艳娘子抛下书册,抿嘴一笑:“这才是奴家的夫郎嘛!”
刘从广抱着美人,也涌起一股成就感来,外面那些纷纷扰扰,似乎都离自己而去,只有眼前女子一心一意的崇拜。
直到外面传来孩童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气氛:“爹爹!爹爹!”
刘从广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不多时,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郎走入房间,身后跟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娘子,看到这两位旁若无人相拥,顿时一惊,齐齐躬身行礼:“爹爹!小娘娘……”
“唔!”
美艳娘子从鼻腔里应了一声,算是回答,刘从广则皱眉问道:“你们来这里作甚?”
少年郎低声道:“二伯请爹爹过去,说是有要事……”
刘从广大怒:“二伯!二伯!我是你爹,还是你二伯是你爹?有事让他自个儿来请,娘的,上个月的赌债还是我为他还的呢,请我过去,他也配?你就把这句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一个字不准改,明白了么?”
少年郎支支吾吾地不敢应答,小娘子则可怜巴巴地上前,扯着刘从广的袖子:“爹爹!爹爹!你不要责骂哥哥嘛……”
就在刘从广脸色稍缓之际,美艳娘子在旁边开口道:“呦!好动听的声音,就似黄鹂鸟一般呢!姐姐生病之前,声音是不是也这般好听?可惜了,小妹上次去见姐姐,只听她不断咳嗽,声音沙哑得很……”
少年郎脸色变了,瞪大眼睛,咬牙切齿:“我母是大妇,你……小娘娘怎能说出这等话来!”
美艳娘子一听,赶忙躲到刘从广身后:“夫郎,他这样子,奴家害怕呢!”
“反了你了!”
刘从广一个巴掌挥了出去,用的力气可比打自己还要狠:“怎么跟你小娘娘说话的,你这个孽子!”
少年郎被打翻在地,痛苦地闷哼一声,小娘子则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刘从广烦躁地连连摆手:“滚!都滚出去!”
当两个孩子踉跄着走了出去,美艳娘子抚着刘从广的胸膛:“夫郎切莫生气,姐姐病重,他们的脾气自是不好的,只是不该朝着你发嘛”
“还是美人懂事!”刘从广点了点头:“放心,你扶正的日子不远了!”
休妻娶妾是不可能的,家里的两个哥哥不允许,宫里的姑母更不会允许,但那个黄脸婆整日缠绵病榻,估计时日无多,等到她自己死了,到时候把妾室扶正,谁又能管得了?
美艳娘子又依偎在他的怀里,眨巴眨巴眼睛:“那奴家就盼着那一日了!”
……
夜。
一只手捡起地上的《苏无名传,徐徐翻开,在烛光下,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